我点头,果断道:
眉头一皱,苏嫔已近分娩,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沁凉斋?那边自杨谅搬出后,久无人住,怕是杂草横生,萧瑟至极了吧?
我晓得她心中所忧,唯恐我会步苏嫔后尘,不但会失掉孩子,更会害惨永安宫高低。
血水一盆一盆往外端,产婆与婢女们行色仓促,面带惶恐,毕竟陈嫔是在昏倒的环境下出产,存亡难料。
小歇半晌,昏黄中竟被梦魇住了,惊醒以后,只觉不当,便道:
我最后一次缓缓打量四周,眼睛却落在盈袖的灯笼下,她方才从书桌上提起灯笼,那桔色的光芒下,我看到书桌的基层一个翻开的抽屉里,放着一个红色的物什,在桔色的灯光下,更加显眼。
杨广是男人,不宜进产房,而我有孕之身,更是进不得,此时唯有陈婤职位最尊,杨广便教她出来看着,而我与杨广,则在殿外坐镇。
心内不由得大叹,即使我入主中宫后诸事繁忙,也不该任由此处一再的荒凉下去,最起码我也该派宫人勤来打扫些,要晓得杨谅是多么正视这间书房,第一次来时,这里是一尘不染的。
看到宫人吓得面无人色,我忙劝道:
“你说清楚点,如何回事?”
“娘娘身子重,沁凉斋甚远,现在又不是乘凉的时节,更何况苏嫔娘娘本日在那出错落水,奴婢现在另有些后怕,娘娘还是不要去吧,奴婢陪娘娘去金麟池逛逛如何?”
“方才苏嫔娘娘去聚桃苑赏桃花,因见沁凉斋景色清幽,便畴昔看看,哪知却出错落入皓清池,现在正昏倒不醒,皇上已经赶畴昔了!”
“本宫自有本宫的事理,你不必多问,只找可托之人抬我畴昔看看便好,不得让外人晓得,你去办吧。”
“本宫无碍,你去安排肩辇吧——等等,待入夜透了再去罢。”
陈婤承诺一声,回身进了产房,而我心内却俄然升起一丝不安,或许是我多心。
自苏可儿入宫,便一向沉着风雅,即便身怀六甲,亦是娇媚得体,虽一向对她怀有戒心,但她却并未侵犯过我,反而频频帮衬我。
杨广满面笑容,却又束手无策:
一起行来,风吹树影,加上夜色阴暗,唯有一盏灯笼,很有阴沉之感。
听到太医说苏可儿并无大碍,杨广才稍稍放下心来,苏可儿一抚小腹,惊叫一声:
苏可儿紧紧握住被角,不断的点头,眸中溢满泪水,嘴唇颤抖道:
“扶好本宫,我们走慢些,不会有事的。”我道。
苏可儿似是感知到手心的温度,手指微微一动,在杨广脸上摩挲了一下,杨广欣喜:
“可儿。”
“娘娘把稳,奴婢已经探听过,苏嫔娘娘就是在这个小桥落的水,传闻是有块桥木已腐朽,苏嫔娘娘不谨慎踩破了,才跌落池中。”
苏可儿面色惨白,嘴唇有几线血丝,仿佛是急痛当中咬破的,而她虽在昏倒中,牙齿却咬得紧紧,眉头皱成一团,仿佛仍处于极大的苦痛中。
我一惊,忙放动手中的针线,问道:
“公主,苏嫔娘娘出错落水了!”
狗儿缓了一口气,言道:
“可儿,你不要如许,朕看了也肉痛,你好好养病吧,朕另有政务缠身。”杨广眼圈微微一红,扭头就走,我晓得他是不忍再看苏可儿的惨状,毕竟他也是方才痛失一女。
夜色阴暗,晚风轻拂,我乘了肩辇前去沁凉斋,盈袖办事我向来放心,一起之上,公然未见旁人,即将到沁凉斋时,我下了肩辇,只携盈袖一人出来。
我心下有些纳罕,苏可儿为何会这般看着我?
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没法对盈袖言讲,只道:
当然,墙上不再有白绸,更不会再有那十六幅令我震惊不已的画,留下的,只是有些斑斑土黄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