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谁老不死,到处与朕作对,碍手碍脚,死了倒清净。”
但身为朝廷重臣,自该晓得明哲保身,即便杨广施政不当,他也不该频频顶撞。
我温文一笑,言道:“夫人放心,陛下与本宫既然来到丞相府,便不必再顾着那些个虚礼了,何况丞相年老,如果有些胡涂,原在道理当中。”
“夫人快快请起,此话怎讲?”我扶起杨夫人,惊奇道。
以后几日,凡是杨广在永安宫,我无不相劝,只愿他能做出明君榜样,毫不成因一时之气而落空臣心。
“臣妇叩见皇后殿下!”
“杨夫人不必费事,就让丞相躺着吧。”我言道。
“妾身代我家老爷谢陛下隆恩!”杨夫人微微屈身,随即带我们朝后堂而去。
杨素微微咳嗽几声,眼睛缓缓展开,却浮泛干枯,苍茫不已,杨夫人扶他坐起,他喘着粗气,哼哧几声。
我略略转眸,安抚道:
“妾身恭迎天子陛下,皇后殿下!”
“丞相年事已高,常犯胡涂,陛下不必与他叫真,气着了龙体可如何是好?但话说返来,丞相也没有几年好活了,陛下也该多关照才是,若不然,必会寒了一众有功之臣的心。不如寻个日子,过府探病,方显出陛下的仁德。”
但因声音微小,听得不甚清楚,杨广亦是一脸迷惑,再想谛听,却没了声音。而杨夫人面色大变,随即勉强笑了笑,以作粉饰,言道:
杨夫人跪地谢恩,言道:
或许是我的话起了感化,初六凌晨,长顺服仁寿宫来,言道:
“只要娘娘肯代丞相讨情,此事必有转圜的余地,妾身代杨府长幼伸谢娘娘大恩!”
我微微一滞,放下茶盏,问道:
柔婕妤已是大腹便便,但面色却不佳,只一会儿,便提早离席了,其他妃嫔自是极尽能事,奉迎杨广。
“广……儿……”
“奴婢当日一向守在云嫔娘娘身边,娘娘腹痛之时,奴婢就命人速速去请稳婆,两位稳婆前后脚来到,云嫔娘娘的孩子尚未产下来时,永福宫的小宫女便慌镇静张过来找奴婢,说是贵妃娘娘腹痛怕是要出产,而永福宫备好的稳婆又突发寒疾,再去请已来不及,问能不能抽出个稳婆去给贵妃接生。
我忙劝道:“陛下说酒话了,臣妾命人端醒酒汤来。”
适值又听到一声孩子哭泣,奴婢内心放松下来,既然孩子安然出世,稳婆也就用不着了,就指了此中一个去永福宫。然后就见云嫔娘娘产后体虚,昏睡畴昔,小公主已在稳婆手中了。”
圆儿承诺一声,退下,杨夫人感激道:
“老爷,陛下与皇后娘娘来看你了。”杨夫人轻推一把杨素。
“现在丞相是大隋第一重臣,莫非夫人另有甚么难心的事?”
我眉头微蹙,只觉此事蹊跷,虽说杨广顾忌杨素,恐其功高震主,有谋逆之心,但假定杨素病死,于情于理,杨广只会追封,而不成能动杨府之人啊?
杨广冷哼一声,面露不屑,言道:
另有一层迷惑,杨素在先帝时,精于权谋,以是才气权倾朝野,且得先帝赏识,而现在,如何反而到处惹到杨广不悦呢?莫非真的是老胡涂了?抑或是杨广做究竟在不得民气?
“杨夫人言重了,丞相之功,足可抵得大隋半壁江山,想是他们君臣一时呕气,不会有大碍的,本宫也会适时安慰陛下。至于朝政之事,不是我们妇道人家所无能预的。”
“杨夫人何事如此忧心?”我赐她坐下,问道。
“哦?杨夫报酬何这般说?”
杨府的宅子倒是豪阔,有着丞相府该有的富丽,转至后院,来到丞相的养病之所,方才行至窗下,忽听得室内有个断断续续,衰弱的声音,仿佛在唤着“阿罗……阿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