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恰是为了此事而来,娘娘不必忧愁,臣自有体例可解洛阳之困。”
“起来吧,赐坐!上茶!”我言道。扶了圆儿的手,坐在凤座之上,宇文明及鄙人首坐定,昂首看我一眼,脸上挂满了虑色,胡子长长垂着,很有些威武之气。
“大丞相来永慈宫,所为何事?”
缓徐行出殿门,内里春光光辉,惠风和畅,合欢堂的芍药尽皆开放,目之所及,尽是鲜红,便如室内那各处的鲜血,心一下子仿佛沉重了起来。
宇文明及眉头一皱,面上虽有些不悦,但杨浩终归是天子,他哈腰一揖,也不可大礼,口中淡淡道:
“臣见过陛下,陛下的功课可做完了?”
心内正忧愁时,忽见宇文明及大踏步出去,浩儿蒙着眼睛看不到,还觉得是宫女寺人等人,大笑着抱住了他的腰,口中喊道:
“好热,好热,母后这里有冰,比浩儿那边风凉多了。”
“臣老了,可娘娘未老,娘娘在臣心中,永久是天仙普通。”他的眼神有些痴怔,听我回想旧事,面上也挂了一丝小小的镇静。
见我眉头深锁,他又言道:
我低低一叹,现在他是大丞相,我是皇太后,或许也是因了当初那一夜风骚孽债,我与他之间,再无之前那般随便,他毕竟是杀死杨广的凶手,固然是陈婤所陷,但我不管如何也忘不掉,当初他手中的剑刺向杨广胸前的那一幕。
现在的李密权势越来越大,其人又很有策画,正在围攻东都洛阳。虽有隋军尽力阻击,怎奈城内粮草渐少,恐对峙不了多久。
阿及寻了一套衣裙给我,冷静的背回身去。
此时的我,不能再拒他于千里以外,更不会如他所愿,只能用旧时的事,旧时的情分安抚住他,不然,他即便是对我痴情一片,又如何肯尽力去救昭儿?毕竟昭儿也是杨广的儿子,现在天下纷繁传言,宇文明及杀死杨广,他如何能不防备顾忌?
“唉,遐想当年,阿及救哀家于绝壁峭壁间,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一次了,现在悠悠几十载畴昔,都老喽。”我第一次提起旧事,之前当然是不敢提,毕竟我与他共在山崖之下待了一夜,传出去,恐怕单单是杨广,就不会放过我们。
又想起杨广死的那日,他瞪着我的眼神,庞大冲突,毕竟是丢掉了匕首,我晓得,他不但仅是想操纵宇文明及重整大隋,更是但愿我能活着,哪怕他亲眼看到我与他最信赖的臣子私通。常常想起,只觉各式揪心,万分惭愧,我竟然连与他同死都不能。
只是我却不能给他任何胡想,固然少年时他曾于我有恩,多年来一向痴心不改,但不管如何,只要想起惨死在我面前的杨广,我便没法放心,更何况,现在的我,是大隋的皇太后。
“皇上驾崩——”跟着这一声高喊,我已成为大隋的皇太后。
据人来报,说是杨广身后,各地农夫叛逆兵生长更是迅猛,此中一支名为瓦岗军的叛民尤成气候,其头子为曾助杨素之子杨玄感兵变的李密,他是杨玄感之乱的余孽,漏网以后投奔了瓦岗军,后杀掉原头子翟让占有瓦岗军。
我这才笑道:“这就对了,明天就不必急着归去了,把这些甜点吃了,玩一阵子吧。”
我穿戴整齐,走至杨广身边,扑通跪下,任由膝盖传来一阵剧痛,伸手从他的额上抚下,看着他圆睁的双眼缓缓的闭合,心中哀思欲绝,泪水滚滚而下,但我却哭不出声,如许压抑,如许无法,他去了,留我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