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愧然的神采,我心内略略欣喜,肯认我,申明他的心结已经翻开了。
而昭儿,距阿及不过一丈远,如此好的机遇,昭儿怎能错过?国恨家仇齐齐涌上心头,昭儿一个奔腾,挽一个剑花,喊了一声:“奸贼,纳命来!”便直直朝阿及的后心刺去。
而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难怪昭儿追来,并不见盈袖。
“儿臣必取宇文奸贼的头颅来见母后!”
“我欠你的血债,你欠我的情债,此生都没法了偿对方了,来世,再索债吧,但愿当时,你我都是未曾嫁娶的布衣。”
不顾我们心底的彻痛,窦建德持续说道:
我听到昭儿大惊失容的喊声:
我的思惟已经凝固,半年多来,我看到了太多的鲜血,与一个一个离我而去的人,现在的内心,有一种麻痹的酸涩,泪水仿佛不受节制般,滚滚而出。
“啧,啧,都说大隋的皇后娘娘貌可倾国,没想到到了这般年纪,还是这般艳绝天下,美撼凡尘,当真是美人啊,哈哈……”
我恨不能他再用些力,让我死了,一了百了,也免得活在这乱世,日日在风雨飘摇中艰巨度日。
我摇点头,泪水更甚,为了那一份痴心,阿及举起了屠刀,为了这一份情,他又把屠刀指向了他本身。这一辈子,我到底还要欠他多少?
言毕,回身欲去,我心中一急,唤道:“昭儿,不成!”
月儿垂垂隐入云层,天气更加暗淡,有人撑起了火把,刺鼻的烟味呛得我咳嗽了几声。
昭儿见我堕泪,觉得我是真的被宇文明及挟持了大半年,面上微有一丝慌乱与愧色,本来冷酷如霜的神采垂垂有些和缓,怒意更甚:
阿及转头,但他已身负重伤,底子有力躲开昭儿这致命一击。
我下认识的点点头,没有言语,昭儿派了一队兵士庇护废宅,本身则上马杀了出去。
昭儿立在一丈开外,执剑在手,不敢轻举妄动,我张了张口,但阿及的手卡在喉间,我底子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要泪水在眶中打转,阿及,你这又是何必?
在箭尖离弦的一顷刻,我的脑中一片空缺,但却不由自主的,挣扎了一下,刚好挡在阿及的面前,暗淡的夜色下,看在别人的眼里,反而像是阿及把我拉到胸前挡箭普通。
“母后,是儿臣让您受委曲了。”
“你――竟然挟制母后这么久,孤不会放过你的!”
“放了她?如果我放了她你们能放过我么?!我早就推测会有这一日,以是挟持着她,才是我的护身符!哈哈哈……”阿及凄厉的笑声响在耳边,令我倍感悲惨。
我看到昭儿身后的一人,已经拉开了弓箭,锋利的箭尖直指着阿及,心中反而有一丝安然,阿及明显也看到了,却冒充未见,既然必定彻夜必死,勉强抵当只能徒悲伤力。
“娘娘?她是谁的娘娘?她能不能做成娘娘,还得看本王高不欢畅!不过么――你的这些主子们倒是都挺忠心,方才在宇文反贼的行帐内,也有一个你的老婢女,都快被人垛成肉泥了,还咬牙对峙着,留了最后一口气,就是为了奉告杨昭你的去处,可贵,可贵啊!”
刹时,几名妙手也跃上了房顶,没了后顾之忧,与阿及拼杀起来。
莫名的,对他起了几分敌意,固然他正在帮忙昭儿重整大隋江山。
“你二弟已去,晗儿又――母后不想你再有任何伤害。”
刹时,鲜血飞溅,阿及看向我,带着一缕悲惨的笑意,缓缓的倒下,就在我的面前。
昭儿见我这副模样,孝心令他摆布难堪,正在此时,忽见房顶上打杀的一群人均跳了下来,阿及刚好落到门口,被窦建德等人团团围住。
心中千丝万缕的纠结,令我几欲堵塞,耻辱、惭愧、哀思一一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