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挥手,表示她把伞撤去,言道:“不必了,不要孤负了这等春光,多晒晒有好处。”

是狗儿,狗儿返来了!

想来也是,我身染沉痾,尚且自顾不暇,如果在望悠阁,自是难以顾及到她。

“不及跟在公主身边。”陈婤抬开端来,手中微有些颤抖的绞着绢帕,惴惴的望着我,眼中似有泪意,“虽说姑姑并未虐待了奴婢,可到底比不上公主这些年的恩典,奴婢日日盼着返来。”

已有一个月没有出过阁房的门了,我在新来的宫女悦心的搀扶下,从榻高低来,来到院中。已是阳春三月,明丽的阳光几近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稍稍昂首挡在额前,看院内一片春意盎然,东风吹来,暖意直入内心,这好久不出门,乍一出来,倒觉身上有些汗意了,只是我仍旧用厚厚的云锦披裳裹在身上,用婆婆的话说,就是莫要晾着了汗,不然病会复发。

好久,陈婤止住哭声,竟又破涕为笑,抬起肿如桃儿的双眸,道;“看奴婢见了公主欢乐的,竟是没了端方了,弄脏公主的衣裙了。”

宫内的保护确切比昔日里多了些,每道门都增加了看管之人,凡有出入者,一概细心盘问。幸亏有杨广与杨谅在场,自是无人敢拦,一抬软轿一向把我抬进了望悠阁,一众侍女正惶恐失措,六神无主,见我返来,无不欢乐,忙扶我进阁房,固然如此,我仍旧是有些体力不支,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起陈婤,便命悦心去落梅宫看看,如果她大好了,就把她带返来吧,我如许整日无所事事的,倒是分外驰念她了,据宫人讲,当初陈婤昏倒后,混在死人堆里,乱民们并没有发明她,厥后被御林军救回以后,就变得有些板滞了,皇后念在陈朱紫是她姑姑,便交与她关照。

陈婤宽裕的羞红了脸,擦擦眼泪,道:“奴婢去洗把脸。”

“快快请起。”我虚扶一把,待她起来,便赐她坐下,问道,“这些日子在落梅宫可好?”

“狗儿拜见公主!”狗儿重重的跪在地上,施起了大礼,我忙伸出双手搀扶,然,右手托了个空,狗儿的左臂衣衫袖管空空,正跟着轻风飘来荡去,我一时震惊,眼中的泪不觉流了满面。

“婆婆,我返来了。”说完这句话,我便像个流落在外数年的游子,回家见到了亲人般,热泪盈眶。

皇后得知我回宫了,便过来安抚几句,见我描述倦怠,病容不减,倒也没多言语,只叮咛多调了几个聪明的宫女过来服侍,便又仓促拜别措置各项庶务了。

“如何会呢?我这不是召你返来了么?别瞎深思了。”

不出半个时候,悦心便带了陈婤返来,我定睛看去,内心实在吃了一惊。

三年来,陈婤跟在我的身边,先前的傲岸性子早已消磨怠尽,性子也越来越和婉谦虚,现在坐在我的面前,泪光盈盈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

婆婆不顾跪了一天一夜肿痛的双膝,对峙要亲身奉侍我寝息,我天然明白她的心机,现在若换别人来奉侍我,她必是整夜不得放心,还不如就守在我这,倒能令她心安些。

“公主,你也瘦了。”狗儿细心瞧了瞧我,眼圈亦有些红了。

悦心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见我流连院中,不肯返回阁房,便号召着让人搬来一张桃红色的美人榻,铺上祥云纹斑斓软垫,我便斜斜靠在榻上。又有宫人取来一把茶青色凤纹圆伞,撑在我的头顶,悦心恭谨道:

“是。”悦心命人把伞撤下,然后几个练习有素的宫女齐齐立于我身后,竟是要与我一同晒太阳,我无声的笑了笑,闲闲的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公主?”我听到脚步声,还觉得是宫人在走动,听到这个熟谙的声音时,几近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了,惭愧、怜惜、心伤一齐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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