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采凝住了,皇后的笑容定住了。
我缓缓起家,却因跪得时候太久,双腿发麻,几乎栽倒,陈婤站起时也有些站立不稳,竟是踉跄着向我倒来,我本就站立不稳,经她这么一碰,更是向前扑去,目睹得就要倒地,我暗吸一口寒气,想用胳膊撑住空中,虽说地上铺着凤纹锦毯,摔不痛的,但如果就这么扑倒在地,到底是太不雅了些。
皇后闻听此言,略略点头,大加赞美,几近要将刚才太子妃告状的事抛之脑后了,我在心中也暗自赞叹杨谅心机灵敏,如此一来,约莫皇后不会再对通灵暖玉究查下去了。
杨谅撩起青衫,拜倒在皇前面前,口中言道:“请母后赐罪,儿臣实在无宝可献,只是想请母后看几幅画。”
沁凉斋地处偏僻,但景色倒是不普通,左临聚桃苑,右靠皓清池,虽说皓清池范围极小,比不得金麟池风景瑰丽,但池中畅游的金鱼却也是皇宫一景。且沁凉斋林木葱茏,翠竹掩映,加上火食希少,更显清幽,公然是夏季避暑的好处所。
皇后微微一怔,旋即驯良笑道:“宫中谁不知谅儿一字难求,能看你的墨宝,更是宝中之宝,算不得欺枉本宫,拿来一观吧?”
如此一幅幅看尽,最后一幅便是我大病当中,躺在汉王府昏倒不醒的模样。
“皇嫂只知豪华,虚有其表,没有半分意趣,孤这沁凉斋最不欢迎的便是无趣的人,皇嫂还是请回吧!”
太子妃闻言却有些不觉得然,奉承的看着皇后,言道:
书架上摆满了册本,正南边向开了个大大的窗户,恰好能旁观到聚桃苑的风景,翻开来,冷风携着丝丝淡香习习而入,青桃的芳香便溢满了书房,好不舒畅。
“是。”既然皇后发言,太子妃亦是无可何如,不情不肯的带了一众侍女,忿然拜别。
另有一幅“俏公子”,恰是我那年女扮男装偷偷出宫送丽君,逃返来后斜倚在桃树下,因逃窜仓促而显得混乱的发丝,与片片落下的花瓣一起跟着清风飞舞,自是独占一番意境。
“你已出来半日,想来东宫当中事件繁忙,你也该归去多多帮衬太子。”
太子妃待要发作,皇后却视若未见,扶了盈袖,缓缓出了殿门。
一行人以皇后为首,朝着沁凉斋步行而去。
“谅儿有何宝要献,拿来一观吧。”皇后现在表情安静,面露笑容,她这一笑,让我感受满室温馨,氛围融融,遂也猎奇的看着杨谅,不知他有何物如此贵重,竟要皇后亲身来看。
“经年不来沁凉斋,没想到却错过了这般景色,若本宫能稍稍放下担子,必抢了谅儿的沁凉斋长住不成。”
但是胳膊腾空,我的身子却斜斜未倒,我侧目,是杨谅及时伸出了一条胳膊,将我横空拦起,接着他微一用力,我已是稳稳铛铛的站了起来。
整面墙顺挨次挂了整整十六幅画,春四幅,夏四幅,秋四幅,冬四幅,每一幅上皆是一个斑斓的女子,或喜或嗔,或愁或忧,从画布的新旧程度来看,画上的女子一幅比一幅年长些,皆是美到极致。
书房以内,亦是普通简朴,独一的能显现其身份职位的,约莫就是东侧靠墙壁的一排书架了,书架取材是贵重罕见的金丝楠木,看模样,应当用了很多年初了,虽未用漆,却光滑津润如绸缎,纹理淡雅文静,且有幽幽暗香浮动。
如此景象说了出去,怕是任谁也不会信赖这是亲王的居处,乃至比杨广的晋王府还要简朴几分。皇后目中微有迷朦的雾气,道:
但是杨谅堵在小桥上,小桥窄狭,太子妃只得停下。
皇后有些不悦,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太子妃,叹了一口气,但毕竟没有发言,持续前行。杨谅却听不畴昔,对着太子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