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暮色,我强抑住内心的波澜,在辇内轻问杨广:
傍晚时分,果见太子府来人报丧,杨广恰好急仓促赶回家来,换衣以后,携了我一起乘辇赶往太子居住的东宫。
我略转了转眸,心内生起一丝奇特的感受,前两日还见到太子妃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傲气凌人,乍一听到她去世的动静,心内总觉有些不当,活生生的一小我,如何会说没就没了呢?
不晓得杨广有没有看到我的眼色,他缓缓踱至太子跟前,负手而立,皇后在时所表示的谦虚之色荡然无存,只留下一脸的冷厉,与浮在嘴角,令人难以捉摸的似笑非笑,语气甚是嘲弄:
杨广轻描淡写,然我心中的猜疑却愈来愈深,杨勇无缘无端为甚么要给太子妃送粥?看本日他宠嬖姬妾的景象,他与太子妃之间的伉俪之情怕是早就名存实亡,断不该有送粥之举。
“公主,公主,出事了。”悦心大口喘着气,手里握着的线团已经狼藉,额间大汗淋漓。
杨广不料我会有此一问,顿了一下,回道:
不知何时,窗外飘起雨来,朵朵细碎的凤仙花在风雨当中片片飘零,沉入泥土,我心头一颤,看着身畔长身而立的杨广,竟然有些许莫名的不安。
“王爷,臣妾有一言,憋在内心,不敢出口。”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杨广却半日未出声,只听着辇外车辘轳碾在空中上的“吱吱扭扭”声,我就如许盯着他,哪怕看不清他半分神采。
若与他树敌过深,帝后百年以后,我与杨广若落到了太子妃的手里,了局恐怕就不妙了。
“孤本日在朝堂之上,得父皇嘉奖,孤要多谢爱妃了。”说完,拱手一揖。
“母后!请您信赖儿臣!”内殿当中,太子蒲伏在地,跪送皇后,额头一下下撞到光亮坚固的白玉石空中上,收回“咚咚”的声响,但皇后却再没转头,携了一干宫人登辇而去。
“那——这件事跟你有关吗?”我终究将掩在心底半日的话脱口问出,我本觉得问出以后我心内会开畅些,但没想到,现在的沉默却令我的心跳加快,额间沁汗,我多怕,多怕杨广会是行刺太子妃的凶手。
杨勇还是跪地痛哭不止,杨广招一动手,中间两个朝臣立即走了畴昔,搀起杨勇。
我惊得站起,盯着悦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