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上已是盗汗淋漓,只感觉腹下有湿热的液体涌出,我咬紧牙关,强忍着阵阵袭来的剧痛,抚住小腹,口中挤出几个字:
“陛下言小王子目似辰星,不如就取单名一个‘辰’字。”
“娘娘快看,小王子长很多讨人喜?”
“陛下,本日是昭儿的满月之喜,万不成起火,臣妾听着,方才杨丞相言之有理,国不成一日无君,亦不成无储君哪。”
“儿臣觉得,不如就用单名一个‘昭’字,日月昭昭,自能佑我大隋。”
“我儿驰名了,杨昭,你可喜好呢?”
“奴婢也感觉前太籽实是可疑,前般弑妻之事尚疑点重重,此番下此狠手倒也不敷为奇。”陈婤阐发道。
“柳大人,你这是何意?莫非不立储,官方便无流言了么?若能立一得民气的皇子为储,岂不是举国尽欢?”杨素针锋相对,言道。
“王爷,王妃娘娘是动了胎气,看这模样是要早产了,请王爷移驾门外。”
统统的锋芒都指向了杨勇,杨广返来以后也仇恨道:
我知狗儿对我体贴最甚,三日来,他夜夜未曾合眼,一向守在殿外,唯恐再有刺客闯来,任谁也劝不去他,固然他并不会半分武功。
“陛下,国不成无储,不然易摆荡社稷之本,不如趁着小王子满月之喜,择定太子人选,也好喜上加喜,双喜临门,亦是我朝万民之幸。”
“如何会是他?”固然杨勇在糊口上一贯腐败不堪,且在国事上脆弱无能,但也不至于下此毒手吧?
但产后体虚,我没有太多的精力去想这些事情,每日里除了哄哄孩儿,根基都在就寝中。
席间,天子对孩儿珍惜不已,一扫杨勇之事的阴狸,龙颜大悦,言道:
“用力!娘娘再用力!就快出来了!”
我再也说不出话,牙齿咬得咯咯直响,稳婆像是被人从睡梦中拉来的,衣衫尚显混乱,她乃至来不及系上盘扣,便扑过来用力分开的我的嘴,命跟来的丫头抓了被角狠狠塞进我的嘴里,口里说道:
“公主产后体虚,奴婢炖了乳鸽汤,这就去端来。”悦心见我醒来,也道。
杨广亦是焦急万分,急惶当中对产婆喝道:
杨广面色和缓下来,细心瞅了一会孩儿,目中有我看不懂的深意,口中道:
“娘娘忍着点,不要咬坏了牙齿。”
“快,去,传……传稳婆……”
“得民气?皇子们尚且年幼,陛下又正值盛年,何必急着立储?老臣觉得,陛下该多多考量诸皇子,方利于择出最好储君人选。”柳大人亦言词凿凿,据理力辩。
东宫的令牌?杨勇不是早已搬出东宫了么?再者,如果真是他下的手,莫非他会笨到留下这么首要的线索?心内总感觉那里不对劲,加上对太子妃之死的迷惑,我更加感觉事情绝非大要这般简朴。
“孩子,我的孩子……”
在稳婆的大声催促下,我拼尽残存的最后一丝力量,只觉腹下如有大水,汩汩而出,耳边伴着一声婴啼,我却再也支撑不下去,侧头昏死畴昔。
我浑身已痛得发颤,牙齿死死咬紧被角,几近浸出了血丝,产婆分开我的双腿,双手按在我的腹上,大声叫着:
“这如何怨得王爷?若不是王爷搏命挡了一剑,怕是臣妾母子早已……”我微有哽咽,杨广的一条臂膀用白纱裹着,明显受伤不轻,我伸手重抚了一下,目中透出恨意,问道,“那些刺客可曾就逮?王爷可曾查明主使之人?”
看到孩儿无恙,我心中虽深恨那帮刺客,却也不至过分伤悲,悄悄拍着襁褓中的孩儿,口中道:
“朕这皇孙如此幼小便生得面如满月,目似辰星,一时候朕倒想不起赐个甚么名给他了,诸位卿家,给朕出出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