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昨夜也辛苦了,多睡会吧。”
即便人间再不会出如赵氏姐妹般暴虐的女子,但我若任由这般下去,怕是也对不起独孤皇后的在天之灵,亦对不起我的昭儿,更何况——杨广到底是我的夫君。
“爱妃故意了。”杨广目中浮出几丝柔情,痴视着我,参茶捧在手中,竟健忘往嘴边送了。
见杨广痴痴看我,我晓得目标已达到,遂“咯咯”一笑,绕过广大的花梨木书桌,袅袅走向杨广身畔,每走一步,心内便愈抓严峻一分,乃至于到了杨广跟前时,面上羞意已胜云霞。
再见杨广时,我已挂上满脸温和的浅笑,行至书房,殷殷献上一盏亲手做的参茶,柔声道:
按例要进宫一起宴饮的,杨广一早便去了宫中忙于政事,未回府来,只教人备了轿辇,载我与昭儿入宫。
婆婆长舒一口气,笑容满面,言道:
“奴婢总感觉皇后娘娘并未走远,她就在天上看着呢,以是永安宫,也不会变模样。”盈袖昂首,语含愤激,更有苦楚。
“陛下,再多喝几杯嘛。”宣华夫人凤眼迷离,媚眼如丝,天子早已被她劝得神魂倒置,喝得酣醉。
这类场合,我是再不肯呆下去,也不肯再让昭儿看下去,于了牵了昭儿,去永安宫闲坐。虽皇后七七早过,但盈袖仍旧是一身素服,见了我冷静施了一礼,道:
数月未见过天子,本日一见,心内吃了一惊,只见他高坐上位,面庞有些干枯,颧骨矗立,龙袍略显豪阔,竟比之前瘦了很多,目中没有了之前的锋利锋芒,固然还是精力抖擞,但比起数月前,倒像老了十岁普通。
“老奴就晓得,公主不比平凡人,自不会只妄图一时的安宁。唯有哑忍,方成大器。”
见我垂眸不语,杨广只当我睡意未尽,悄悄帮我盖了下被角,含笑言道:
我看着婆婆,微微点头,感激一笑,言道:
“爱妃天仙般的妙人儿,孤怎会舍得不要你呢?外间的女子如何比得了爱妃?你个小醋坛子。”
窗台下,几株红艳如霞的牡丹在暖暖的东风吹拂下,垂垂散开骨朵,朵朵巨大如碗口,芳香满溢,恰是春困时节,阁内喧闹得只能听到轻风拂叶的沙沙轻响,我靠在婆婆的身上,闭上双目,听婆婆报告一件又一件产生在梁宫的事情,或令人提心吊胆,胆颤心惊,或大快民气,令人直呼解恨。
“奴婢拜见太子妃殿下!”
“爱妃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竟还如小女儿普通羞怯。可不知还会像小女儿家普通与孤负气呢?”
我能明白她的心机,现在的皇宫再不是皇后在时一片清平了,天子每日只知与众妃嫔寻欢作乐,夜夜歌乐,置国事于不顾,如果皇后真的在天有灵,怕也是仇恨满怀吧。
我害臊的以被遮面,不睬会他,他笑了一声,道:
杨广起家,挥退婢女,一把将娇羞万状的我拢入怀中,伏在耳畔轻柔道:
“婆婆,您在梁宫多年,就给我讲讲梁宫的事吧。”
因是团聚之日,只设了家宴,并无外臣,众皇子皇孙与王妃命妇皆是家常装束,并未决计着妆,分歧的是,众妃嫔再不似之前那般中规中矩,而是个个盛饰华服,争奇斗艳。
那一夜,元心阁内春宵帐暖,爱意无边,说不尽的和顺,道不尽的缠绵,至晨起,甫一睁眼,见杨广朴重愣愣瞅着我,目含和顺,我心内一热,媚生两颊,娇嗔道:
“爱妃之美足可令百花羞惭,又怎会有甚么花敢长到爱妃脸上来自取其辱?”杨广呵呵笑道。
“广郎辛苦了,安息一下用盏茶吧。”
盈袖浅浅起家,面上仍有哀色,淡淡道:
“畴前都是臣妾谨慎眼,过于小家子气了,还请广郎不要与臣妾普通见地,不要像这些日子一样,对臣妾不闻不问,岂不知臣妾内心有多担忧,唯恐广郎不要臣妾了。”言毕,泫然欲泣,点点珠泪蓄在目中,不幸兮兮的昂首谛视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