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亏,她有了皇子。
我眼眸微抬,看着从欣喜中规复过来的晚儿,她的神采当中,带着些悲楚,如此看来,她在后宫中,糊口并不是很快意,属于不甚得宠的妃嫔。
说这些话时,我只觉身心俱疲,仿佛真的到了油尽灯枯之时,心中除了对晚儿的一份慈爱,但只剩下沧桑了。
“晚儿——”我蹲下身子,抱住晚儿的肩头,亦是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母后——”
晚儿点点头,端倪当中方有一丝喜气,言道:
即使她不是我的亲生,但毕竟与我有过一段母女的情分,在杨家的人几近灭尽之际,还能再见到亲人,这类感受除了惊,便是莫大的喜了,可不就是李世民说的要给我一个欣喜么。
晚儿从奶娘怀中取过孩子,抱至我的面前,带着一丝无法的苦笑,言道:
没想到她一手扶养长大的晚儿,当初受了陈婤调拨而害死苏可儿的晚儿,现在竟然也想用一样的体例答复大隋。
“难怪父皇那么多年一向钟情于母亲,母亲的姿色天下无人能够比肩,连晚儿见了都觉面前一亮,很有些心动神摇。若不是这一头银发,母亲乃至比晚儿还要年青。不,这一头银发,更给了母亲另一份妖娆,这皇宫里,美人数以万计,但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母亲。”
固然两人都被相见的高兴冲昏了头,但身边还站着李世民,晚儿再一口一个母后的唤下去,恐怕李世民会心生嫌隙。
晚儿一怔,万没想到我竟会拜倒,忙不迭的扶我起来,眼中的泪水更加漫溢出来:
见她意态果断,我晓得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体例压服她,幸亏时候尚多,来日方长,我且渐渐安慰她吧。
或许晚儿现在的眼神,实在像极了苏可儿,在提及帝位与国仇家恨时,都是那般的凄冷与怨忿,与提起孩子时的暖和相差两极。
“今个儿陛下尚未见到我的面,便以诞下皇儿为由,连晋两级位份,封我为杨妃,现在看来,倒是晚儿沾了母亲的光了。”
晚儿的眸子浅浅的亮了一下,神采也轻松了些,只是神采却非常冲突,过来伏在我的膝上,便如当年与晗儿一起偎在我身边普通,唤道:
“哦?晚儿已育有两子?”
而晚儿,我毕竟是她的母亲,并且聪明的她已经猜出了李世民的企图,她的内心必然是万分哀思的。
“晚儿,大隋已经畴昔了,这母后二字我已当不得了。”我瞥一眼李世民,谨慎提示道。
“母亲还没见过恪儿呢,那幅模样与神情竟像极了当年的父皇,一身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他日若能——母亲,我苦熬了这么多年,等得就是那一天啊。”晚儿的声音压得极低,语气中有一股压抑的称心,仿佛要做之事,志在必得。
“杨妃与夫人多年未见,想来有很多的梯己话要说,朕就不打搅你们了,全都退下吧。”
“公主,切莫哭坏了身子。”是狗儿扶我起来,他的眼中,一样是冲动得热泪盈眶。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亲人;
“唉,母亲有所不知,我诞下三皇子李恪时,陛下只封了恪儿为吴王,对我这个母亲,却只赏了金银,这些年来,陛下对我一向有所顾忌。但是这一次,却实是逾矩了。”
我这才醒过神来,仓猝施礼拜倒:
“臣妇拜见杨妃娘娘!”
晚儿的眼中,带着一丝不甘与怨意,我晓得,晚儿毕竟是大隋的亡国公主,现在大唐初定,前几年常常会有人打着光复大隋的灯号来与大唐为敌,李世民如何能不防着晚儿?
“晚儿,三皇子既非宗子,又不是嫡出,你万不成行此险招,你会害死他,也会害死你本身的。”我言道,心中思路万千,想着如何压服晚儿,放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