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心含笑,亦含一丝轻视,道:
“此时无人,你不必再如此说,我决然不信你会在参汤中下药。”我紧盯着悦心,固然必定悦心的为人,却仍有一丝犹疑,但愿她能道出真相。
我心内轻叹,狠绝如此,为了皇后之位不吝对本身腹中胎儿动手,与蛇蝎何异?比拟杨广之暴虐,陈婤有过之而无不及。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
“臣等恭祝陛下万岁万岁千万岁,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与杨广相携,并肩立在高高的天坛上,俯视众卿,侧目微扫身侧的九五之尊,他笑容开朗,若东风拂面,说不尽的对劲。
即位典礼极其烦琐,先是一身明黄龙袍的的杨广前去天坛祭天,台下众臣山呼万岁,然后又宣诏改国号为大业,封我为后,昭儿为储。
“你——你赢了。”陈婤听出我言中讽意,仇恨的盯着我,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我点头,心下亦有几分柔肠,杨广再如何不堪,总算是对我尚存几分伉俪之情,如果无情,恐怕这些日子以来,宫里连夜为我赶制的皇后朝服就得易主了。
昭儿亦身着华服,玉冕加顶,跟在身侧,小小的身影挺得直直的,常日的玩皮尽掩去,面色凝重,一板一眼的遵循我教他的步子大步朝前走。
我整夜未眠,只教人对悦心动手重些,即使如此,三十板子以后,悦心仍旧丢了半条性命,只余奄奄一丝气味。
我冷冷一笑,牵了昭儿的手,回身拜别。
“奴婢谨遵皇后娘娘教诲!”陈婤之语,字字出自牙缝。
高处不堪寒,我几次回味陈婤的这句话,心内更加凛然。
“今后我定会百倍谨慎,不会再给她可乘之机。”
本日是杨广行即位大典的日子,晨起,阳光温暖,我身着朱红色朝服,点点金丝绣纹在阳光的晖映下溢出一身的光彩,嵌着各色宝石的镶金凤冠更是金光灿灿,夺人眼目,婢女们在身后托着我长长的曳了一地的裙摆,轻风轻拂,富丽超脱。
步出元心阁,侧目瞧见陈婤,正倚在门框上直直盯着我与昭儿,面含仇恨与不甘,只是容颜却过于蕉萃了些。我见时候尚早,因而折身返回,几步来到陈婤面前,陈婤硬生生见礼,言语冰冷:
“按着端方,这即位大典mm不得插手,不过皇上已下圣旨,晋封mm为陈朱紫,中午后,天然会有人来接mm入宫。”我举头垂眸,就用这类高高在上的语气与她说话,她虽未抬眸,但那满脸的嫉恨之意却被我尽收眼底。
悦心喘了几口气,我见她言语吃力,忙唤人过来奉侍,上药,好生养伤,待天亮后,安排了软轿,叮嘱阿及送悦心去皇陵,并悄悄赏了她很多银钱,好去打发皇陵那些宫女内监,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愿她能少受些痛苦。
面上浮起一丝嘲笑,言道:
“内里风大,mm身子孱羸,切莫随便出门,如果伤着了皇嗣,如何是好?”
我回身,携了世人拜别,这一夜,元心阁高低,怕是无人能睡安稳了。
我盛妆华服,行动缓稳,牵了昭儿上天坛,扑灭三柱暗香,行三跪九叩大礼,满头钗环压顶,步摇生辉,细亮的珍珠流苏垂于额际,俯身参拜时,散散遮住一双明眸,只觉面前光彩刺眼,高贵之极,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冰冷感受。
“娘娘……娘娘不必如此,奴婢,奴婢是罪有应得。”悦心喘着气,声音衰弱不堪,惨白的脸上眉头微皱,强忍着身上的痛苦。
悦心点头,轻声道:
“多谢娘娘体贴,只是奴婢也提示娘娘一句,天坛风大,且高处不堪寒,凤冠可要戴紧了,不然也是极易吹倒的。”言毕,回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