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目前我与他尚在对峙中,即便我去仁寿宫,他也一定肯见,即便见了,他又焉能听我的?当初赶宣华夫人出宫时,我便说过,天下间的女子任她遴选,除却先帝遗妃以外,他若宠嬖别的女子,我不会干与。
我微微皱眉,杨广有朝政要办,选秀之事本来是我分内的事,他只需在最后当选的女子中遴选妃嫔便可,怎又插手起这件事来?但想到既然是为他选妃,由他本身去选也并无不当,因而道:
这一日,盈袖从内里返来,满面错愕,她一贯是个沉得住气的,看这模样,必然是出了大事。
“皇后殿下,选秀向来是皇后的分内事,此事除了您,别人也不好插手啊。您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如此荒唐下去?秀女们哪个没有点身份背景,倘若激起民变,恐怕大隋的江山不稳啊!”
我看一眼老态龙钟,佝偻着身子伏在地上的杨素,心内生起一丝怜悯,虽说贰心狠手辣,罪大恶极,但对于杨广,却一向忠心不二,尽尽力帮手。
宣华出宫一个月了,杨广始终再未踏进永安宫半步,如许也好,免得见面又生难堪,既是虚情冒充,何必再相互对付?各自相安无事倒也少了烦恼。
“回娘娘,奴婢方才听仁寿宫的一起子小宫女们群情,说是昨夜陛下召了四名秀女畴昔,今个早上,全数撵了出宫,有两名秀女一出宫门便投河他杀了。”盈袖一口气说完,面上仍有些惶恐不安。
“老臣代众秀女以及天下百姓哀告皇后殿下,求您屈尊,去跪求陛下勿要再如此选秀。”
而我,却始终见不到杨广的面,日里,他决计遁藏,夜里,仁寿宫保卫深严,非诏任何人不得入内。朝中大臣们亦是连连谏言,但是杨广,只说选秀是皇家的家事,即便是臣子的尸谏,他都不予理睬。
几处宫殿住得满满,我叫殿内局遵循新进宫女的双倍份例发放日用之物,只待谷旦,由杨广亲身择选。
“哦?陛下有何旨意?”我问道。
看着面前这个助纣为虐,一手把杨广搀扶上位的丞相,我心内嘲笑不止,不咸不淡道:
言毕,叫盈袖将秀女们的生辰庚帖连同画像一并交给长顺,并叮咛人打扫了几处闲置的宫殿,以便安排秀女入住。
“不知娘娘有何叮咛?”
“薜挽云,是谁?”
长顺不敢不从,将生辰帖双手奉上。
但是左等右等,却等不见杨广,问了几个内监,才晓得他出宫去了,看来他是成心避着我的。
如此,我只能去各宫安抚秀女们。
这一日,盈袖从内里返来,满面错愕,她一贯是个沉得住气的,看这模样,必然是出了大事,因而问道:
“拜见皇后娘娘!”
杨素昂首,我瞧见他目中竟微有湿意,心下也甚是打动,杨素再如何不堪,对于大隋,却也算得上鞠躬尽粹了。
“长顺,你手里拿的甚么东西?给本宫看看。”我言道。
“唔,那你起来吧,还是宣旨。”我见他从命,遂放下心来,言道。
“丞相大人,我家娘娘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只是连陛下的面都见不着,您说我们该如何办呢?”
一碧衣女子缓徐行出,长得白净清秀,倒也很有几分姿色,只是面色却有些煞白,惶恐失措的看着我手中的生辰帖,仿佛顿时就要赶赴法场普通严峻,低头一礼,言道:
“主子拜见皇后娘娘!”
杨广即位的第一次秀女大选,到底昌大了些,各地官员为了凑趣杨广,更是使出满身懈数遴选秀女,虽颠末端层层遴选,但送来都城的人选仍然稀有百之多。
薜挽云正忐忑不安的站在后殿当中,见我来了,忙过来见了礼,言道:
杨素说着说着竟然老泪纵横起来,即便当初害死先帝,也从未见他如此惶恐过,约莫他也从未见过杨广如此荒唐的行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