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夜,月光皎皎,洒落雪地,如有一团苍茫的雾气漂泊在空中,直显得雪更白,月更洁。
当夜,杨谅再次酣醉而归,我又如法炮制,再次呈现在他的“梦”中。
我暗赞倾城粉饰得好,杨谅公然没有起狐疑,只是更有些失魂落魄,苦笑一声,喃喃自语:
“梦毕竟是梦,总会醒的,你再如此执迷下去,又有何意义呢?”我循循劝道。
“不,谅,我从未如许以为,你只是现在过于出错,过于沉湎了。若你能如畴前普通,我该是多少欣喜,而现在,我心中只要惭愧,深深的惭愧,毕竟是我害了你。”我已泣不成声。
“谅若不醉,则难以安睡,纤儿,前夕你说有几句话要对我说,但是我却没记清楚,一觉醒来,只感觉全部房间都有你的气味,却又记不起你说了些甚么。”
我点头,叹道:“不,你所恋慕的,不过是少时的萧语纤罢了,现在的我,倒是一国之母,你再如此执迷不悟,每日醉酒消愁,不思改过,只能自添烦恼,且会为我更增忧愁。”
杨谅点头,面上蒙了一层薄愁:
看着他含了浅泪的双眸,我的心莫名抽痛,我伤害他了吗?我刚才的话过于激进了么?乃至于适得其反,现在倒弄得他更加自大起来。
“纤儿?”他神采痴痴,轻声唤道。
“纤儿,你明白么?每日想起你时,我便感觉我重新到脚都是孤傲的,整颗心都是空的,那样的孤单。我把影象里你统统的模样都画下来,因为想你更甚,便越觉你离我愈远,唯有画下来,放在身边,我才会感遭到你的存在。”
我一时语结,竟不知该说甚么好,只能看着他凄迷的眼神,听他喃喃泣诉:
倾城给他送饭时,见她正把我一袭白衣的模样画了出来,挂在榻前的墙上,草草用了几口饭,便凌晨安息,那模样,像是只等梦来,与我相见。
“我此次入你梦来,只想奉告你一句:与其空守有望情,不如惜取面前人。你牢记,勿忘。”
杨谅微微皱眉:“可这里是东莱,是天涯天涯,谅必不会给纤儿带来任何滋扰,只要纤儿过得好,谅亦毫不会再踏足都城半步。但是相思之苦,却由不得我情愿或者不肯意,只能承担。总之我现在是废人一个,既不是甚么大隋的王爷,更不能为敬爱的女子排忧解难。除了喝酒,我再不知该如何排解如许的孤单。”
“倾城岂是贪慕虚荣之人?繁华繁华,如过眼云烟,唯有得一心人,才是人生首要之事,公子若做村夫耕作,我便做农妇纺织,两个俗人倒是谁也不必嫌弃谁。”
倾城穿戴整齐,走出去,柔声问道:
杨谅公然不敢再上前,只呆在原隧道:
而他现在的蕉萃不堪,若非亲眼所见,又有谁会想到当初击败杨素雄师,占据城池如入无人之境的杨谅呢?
然后一指墙上的画:“前夕你呈现在我的梦里,再醒来,我便觉脑中全都是你的影子,实在得仿若刻在内心,乃至一点都不像是梦。”
我轻声一笑,含了一丝冷意,言道:
“是啊,这是东莱,荒山野地,纤儿在都城,又如何能够会来这里?幻觉,又是幻觉……”
“萧姐姐真会打趣人,可见常日里拣得雁太多了――不,以萧姐姐的仙姿,何止是雁,怕是天上的神仙也会看得掉下来。”
我正欲安慰,忽见他双目含泪,怆然道:
看他这模样谨慎翼翼的要求,我心中更加难过,稍稍按捺住喉间的哽咽,言道:
“你有多久未照过镜子了?你看看你现在,成了甚么模样?!你觉得死了便能够摆脱了么?可见你是多么无私的一小我!你不但白费了我搏命救你,更孤负了倾城女人一片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