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后,他决定下个礼拜一就往乡上去。照顾母亲吃了饭。他还是锁了门去修建队干活儿。
另一个大工想了想:“要不就让光彩尝尝?现在是新社会啦,不讲究老社会那一套。病院里头,大夫就是大夫,护士就是护士。学啥就是干啥的。我看光彩这孩子灵性。你在中间给他操点心,多指导指导,说不定能行。”
陈光彩这个修建队的工头姓彭,叫彭大力。四十来岁,是周遭几十里驰名的好泥瓦匠。为人也实诚,谁家盖房都情愿找他。跟着他不缺活干,手底下的大工也比较稳定。
有的大工本来在这个工头这儿干得好好的,碰到有别的好活儿,或者别的工头挖墙脚。拍屁股就走人。提早打号召的还好说,最怕一声不吭就走了的。偶然候,一个工头手底下五个大工,一下子能走四个。应下的活儿生生就担搁起来了。
陈光彩到了工头家,真是怕甚么来甚么。修建队最怕大工临时撂挑子。彭大力手底下七个大工,一早晨走了五个。说是筹办去城里盖楼的工地上打工,那边挣很多。开一个窗口分外给二百。彭大力磨破了嘴皮子,人家也不肯再跟着他出工。
农夫自建房倒是没有合约规定的时候限定。但越是没限定,就越得靠诚信才气保存。你屋子给人盖一半,歇工了。今后谁还敢用你?
第二天,阿谁歇班的大工也来了。又多找了两个小工。彭大力的修建队才又像些模样了。店主来这里看了几次,较着对进度比较对劲。还和彭大力说了几句笑话。
从上午十一点,一向干到下午三点多。汗渍扎的眼睛都睁不开,这才下来歇了一歇。彭大力歇息了这小半天的时候,多少缓过点儿劲来。上到搭板上,又把陈光彩垒的墙,仔细心细看了一遍。这才略略放了些心。走到几人歇息的树荫下,说了一句:“还行。”
几小我就劝他,要不明天先歇一天。赶明儿再找俩大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