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八手以后,徐北游的黑棋堕入苦战,萧知南的白棋还是占有先手上风。如果此时徐北游能有一招妙手,一定不能反败为胜,可惜徐北游能走到这个境地已经是竭尽尽力,勉强支撑到一百八十手后,萧知南稳操大好局面,先手收官。
所谓座子,便是在对局之前,两边各在四角星位上搁置两子,也称势子,可限定先手上风,更重视中盘时的厮杀。
回到清涟居,徐北游撤除外袍,坐在书房中,捧一杯清茶,轻啜一口后,轻声感慨道:“这个萧知南不简朴,这一天下来,我与她两次见面,却比大战十二狼盗还累,几近不亚于一场存亡之战。”
这一次,徐北游不再落子天元去决计寻求中盘时的腹部厮杀,而是改成边角之争,前几手都是中规中矩的先人路数。
萧知南点点头,挥手表示几名侍女退下。
这一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候,徐北游也终因而撑过了中盘阶段。
宋官官笑容中多了多少促狭,“公子这话的意义是瞧上那位贵女了?”
最后,萧知南亲身将徐北游送出清泠居,临别时的微微一笑,让方才好不轻易稳固了心防的徐北游又几乎破功。
宋官官惊诧。
萧知南点头道:“成心机,也仅限于成心机罢了,棋盘之上再多窜改,毕竟是死的,比起天下这盘棋,差的太远了,这也是为甚么大国手做不了以天下为棋盘的谋士,更做不了把持天下局势的弈棋人。”
宋官官接着问道:“公子你是如何筹算的?”
一旁的宋官官皱眉问道:“这个萧家女子到底想干甚么?”
徐北游学着萧知南的模样,向后靠在椅背上,“前人有十局之约,我们本日无妨也效仿前人,先下三局,厥后的七局留待今后再下。”
第二盘,仍旧是徐北游执黑先行。
宋官官叹了口气,“公子现在越来越像宗主了,动辄就是考虑衡量,本来瞧着挺风花雪月的事情,被公子这么一说,就只剩下买卖算计的铜臭味了。”
萧知南此次来辽王府,并没有见到能够算是她祖父辈的公孙仲谋,不过从牡丹和暗卫府的卷宗描述中,她能够设想出这位剑宗宗主是如何的风采。从心底而言,她并不喜好这个手腕不俗的白叟,这位白叟与徐北游大不不异,他几近是一个世家子的完美标板,就像她这个世家女一样,并且偶合的是,两人给对方下了几近一样的评价,心机深沉。
这一盘的萧知南与上一盘的徐北游普通无二,就像一把出鞘利剑,寒光凛冽,无坚不摧,可徐北游却没有萧知南绵里藏针的本领,以是这一局棋刚到中盘,徐北游就已经完整崩盘,再次投子认输。
秋光望着残局,皱起眉头,仆人的棋力如何,她最是清楚,她千万没想到徐北游竟能在第三局与萧知南厮杀至收官阶段,虽说古往今来,向来不乏少年国手的存在,但徐北游这类遵循事理而言已成定势的人,还能在短短一夜之间有这般进步,实在让她吃惊不小。
徐北游放动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茶杯,感喟道:“因为只要如许,才气往上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