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北游屈指一弹,指尖的铜钱碎裂成两半,掉落在桌面上,刚好一正一反。
就在谢苏卿和叶道奇微服出行的时候,东湖别院的晚宴散去,徐北游带着八分醺醺然醉意返回了位于江都城繁华坊内的府邸当中。
一碗醒酒汤下肚,少顷以后徐北游便复苏过来,不得不说这百鸟酿是个好东西,酒劲固然狠恶,但醉后却不伤人,不会有宿醉之苦,配上醒酒汤后反而会感觉周身舒泰,神清气爽。
用剑杀人,徐北游自付还能算得上精通二字,若如果说到运营财产,徐北游可就真的是一窍不通了。
徐北游躺在一张躺椅上,微微侧头望去,发明窗外已经是乌黑一片,大雨过后是个好天,夜幕上挂着一轮皎皎明月,不见半分乌云掩蔽。
宋官官瞧着他的笑容,脸颊莫名有些发烫,低敛了眉眼,不敢与他对视,最后才低低地说了一个能字。
听到徐北游如此说,宋官官仓猝点头道:“奴婢愿为公子赴汤蹈火……”
徐北游深思半晌,一拂袖将两半铜钱收回袖中,接着从浩繁卷宗翻出一本最厚的卷宗,封皮上书三个大字,多宝阁。
固然现在的徐北游初掌权益,但间隔谢苏卿、叶道奇这等豪阀家主的天下还是过分悠远,别说甚么传承千年而不倒,也别说甚么秘闻如何,如果将他身上的其他光环抛开,他顶多就算是个感染了一抹灰色的商贾罢了,并且还是个初涉商道的商贾。
酒不是凡酒,解酒的醒酒汤天然也不是凡物,乃是用诸般贵重药材经心调制而成,不但能清神醒脑,并且最是温养肝脾。
徐北游既然要下决计清算各大财产,乃至杀鸡儆猴,那么被侵害了本身好处乃至是身家性命的管事们天然不会坐以待毙。
徐北游又从桌上拿起一本卷宗,翻开几页后眯眼深思。
徐北游点头道:“不消再考虑了,我说你能担负得起,你就能担负得起,再者说,我目前手上能用的人就这么几个,张安倒是资格够了,可修为实在是不入眼,难以服众,以是我才要你尽早踏足人瑶池地,莫非你也不肯意帮我?”
徐北游对劲地笑了笑,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着去吧。”
徐北游翻身坐起,宋官官下认识地想要搀扶一把,徐北游笑着摆了摆手。
徐北游内心明白,固然现在这些管事们还在张望,没有真的脱手,可一旦脱手,所带来的震惊一定就比赤丙之事小了。
风狂雨急时,立得住,方见脚根。
底下的这些管事们,让他们去像赤丙那样造徐北游的反,借给他们一百个胆量也不敢,不过这些老油条们浸淫商道多年,深谙阛阓上的各种端方标准,只要联起手来动些手脚,就能让剑宗赔上好大一笔银子,并且还能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即便你这位少主晓得是我们做的手脚,但是你没有半分证据,法不责众,纵使你手腕再短长,莫非还能把我们全都砍了不成?
张雪瑶等三位女子依仗着本身修为高深多饮了几杯,不消多时也都是霞飞双颊,双目中光彩如水生波纹,三人气态各有千秋,半醒半醉时更是美艳不成方物,只不过当时徐北游已经是醉眼昏黄,倒是无缘得见这份可贵的盛景。
繁花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腕。
现在的他算是立住了脚根,可接下来挡在他面前的是一大丛波折,这片波折不会要命,却能让他狼狈不堪,乃至是止步不前,如何不显狼狈地走过这片波折就成了当下的困难。
韩瑄曾经对徐北游说过,做事如果没有眉目,那就从小处动手,以小见大。反过来,如果千头万绪不知从那边动手,那就从大处动手,由上而下。
从赤丙身故到插手东湖别院的家宴,这段时候里徐北游没有闲着,多数时候都是在翻阅各大管事报上来的账册卷宗,并没有没理睬登门请罪的御甲和玄乙二人,而是将两人晾在门外,盘算了主张要将两人最后仅存的傲气给完整消磨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