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寻仇来了!
她死力保持平静,抚在绣春刀上的左手却在微微颤抖。牧容看出了她的惴惴不安,可事到现在他也不筹算坦白,眸色冷冷地点头道:“回马车上去。”
如此看来,定是碰到埋伏了。他咬牙轻嗤一声,刚要派人上前检察,只听空中传来哗啦的声响,像是无形的大鸟遨游而过,又像是翻飞的衣袍烈烈作响。
卫夕咻咻呵出几团白雾,心脏顿时跳到了嗓子眼。最担忧的事还是来了,锦衣卫四周办案,一旦出了防备森严的都城,必将会有仇家寻仇。
他正欲派几人将她压上马车,但是空中闷闷的扯破声却愈发紧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实则不易用心。
浓烈的血腥气顿时渗进了北风里,借着月光四下环顾,她蓦地捂住了嘴巴,将惊叫囫囵吞了归去,闷闷“唔”了声。五脏六肺狠恶的搅动了起来,她垂下头主动躲避着面前的血腥。
面对牧容的冷眼责令,她嘬嘬牙花子,眼眉一横,咄咄逼人道:“我不归去,我要呆在这里!”
那马车乃是圣上钦赐,楠木后室外贴精钢挡板,可谓是铜墙铁壁,普通刀剑何如不了。这般景象扑朔迷离,唯有里头最为安然。
锦衣卫对青莲会早就有所缉查,牧容凝着那标记性的鬼脸面具,唇角衔着抹倨傲的含笑,“到底是不是偶合,待会本官要好生问上一问。”
话音一落,利箭已经离弦而发,如同火雨般刺破暗黑长空,嗖嗖地朝世人袭来。
当然,这铁定不是猿猴在戏谑,遵循声音来判定,这些轻功卓著之人不在少数。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她从梦境里揪回了实际,惊醒后从对方怀中挣扎着坐起来,嗡哝道:“大人,到驿站了吗?”
君澄点头应允,就近号召了几个身材魁伟的锦衣卫,叮咛道:“你们几个去挪开路障,天气已晚不易担搁,速去速回。”
感遭到她的轻微颤抖,牧容紧了紧揽在她腰间的手,蹙眉凝着一地残尸,眼瞳中暗中欲浓。
四下静悄悄的,偶有不着名的鸟儿凄然惨叫,瘆的人头皮发麻。牧容意态萧然凝着远处迷蒙的薄雾,前去的几人迟迟没有返来,看似凶多吉少了。
青莲会?!
薄弱的嗓音中气实足,在喧闹的山谷里几次回荡着。四周攀岩走壁的响动逐步褪去,仿佛刚才的统统都只是幻觉。
探路的锦衣卫正在跟君澄回禀,闻声后君澄翻身上马,疾步跑到牧容跟前,拱手道:“禀批示使,火线一里地有枯木路障,过不去人马,也许是因为下雪的启事。”
另有别人暗藏在此?牧容愕愣一瞬,生觉本身粗心了。
和她的睡眼惺忪比拟,牧容眼风锋利,涓滴没有迷蒙可言。
进入柳叶湾时,沉沉的墨色充满穹窿,星斗非常挖苦,一轮明月高悬,晃得大地一片惨白。
“大人!”
君澄见情势不妙,唰一下抽出绣春刀,跟花六几人将牧容围在中间。
马车内,刚堕入甜睡的牧容旋即复苏过来,死死揽住熟睡的卫夕,这才没有让她因为惯性冲出去。
“谨慎有诈。”遐想到在厚义饭庄的见闻,牧容不由攒起眉尖,“派几小我上前挪开路障,其他人马原地待命,不成轻举妄动。”
柳叶湾并不长,约莫也就是四十多里地。出了这湾口便有遂邺百户所的同僚前来策应,他们也便能够舒口气了。
直峭的山壁上顿时燃起熊熊火团,随风摇摆如同鬼火般瘆人。他眼神一凛,缓慢后退将卫夕揽在怀中,厉呵道:“谨慎山壁火弓!”
一行人快马加鞭没有担搁半分,行至途中时,领头探路的锦衣卫眼眸一怔,调转马头往回赶,嘴边厉声喊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