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眼笑的花枝招展,卫夕却傻眼了。
府前早有小厮等待多时,卫夕随在牧容身掉队了府,幽黑的眼眸顿时被满院里的红灯笼映亮了。
卫夕被他箍在怀里,呶呶嘴,见机的噤了声。幸亏来往空无一人,她用力推开他的胸膛,复又被他按了归去。
以这么个风景下去,明日起来就是银装素裹了。她满脑筋都是打雪仗的事,也顾不得牧容了,喜笑容开的搓着冰冷的手。
卫夕随在他背面,双膝叩地行了个大礼,“部属卫夕,见过左丞相大人,见过夫人。”
他那双秀长的眼眸带着丝昏黄的醉意,让人一眼望不到底。裹金的乌纱帽下是一张温雅清和的面孔,意态萧然,让她摸不透他的情感。
牧容:“……”
出了正阳门,她脚步一顿。稍远处停着一辆蓝绸篷顶的马车,后室篷上的雕镂飞檐向天而翘,下挂藏蓝流苏,风一吹随之曳曳扭捏。两匹枣红俊马瞥见她后嘶鸣一声,鼻子里哼哧哼哧地喷着热气儿。
“霸道!”卫夕瘪嘴赞了声,从他袖阑下头钻出来,跺了跺发木的脚。揣测半晌,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拽了拽他的披风,抬眸巴巴的望着他:“大人,你可别让我死了呀。”
“好女人,倒是晓得孝敬。”牧容扬眉匿笑,阖起眼将头靠向她,有些耳鬓厮磨的意味。
“……是吗?”好久牧容才松开了她的下颌,浓淡适宜的眉毛攒在一起,眼里裹挟出猜忌的神思来。
来点荧光棒鼓励一下好不好咩?
卫夕:“……”
腊月二十八,年前来京述职和朝贡的人扎了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耸拉着眉梢,偃旗息鼓道:“唔,那部属恭敬不如从命了。”
清冷的夜风肆意吹起,檐上挂着的红灯笼晃闲逛悠,掀起一阵影影绰绰来。他面庞忽明忽暗,眸中倒是光彩熠熠,像是蕴着不灭的繁星。
手边暖意融融,卫夕蹙着眉,还是在迟疑着。
他停下了手头上的行动,侧头看向她。只见她眼角微垂,目光愁闷,看似欲言又止。
牧容惊奇的接过来,细心一看,原是一个巴掌大的布偶。针脚很粗,是个穿戴袍子、挎着木头刀、样貌丑恶的男人。
两人落座后,菜品很快就布好了。小厮燃起了鞭炮,这辞旧迎新的一顿年夜饭算是正式开端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偏厅,牧容眉眼含笑,率先见礼道:“见过父亲,见过二娘,宫里事件繁忙,儿子来迟了。”
这可乐坏了卫夕,总算是寻了个由头分开了压抑的衙门,一起策马来到正阳门。
就如许,莫名的难堪通过悬浮的氛围介质包裹着他们,相互都能在对方的脸上读出奥妙的尴尬神采。谁也不道破,各干各的,就这么一向对峙着。
当众调戏良家妇女,批示使大人,你的脸皮呢!
未及老爷发话,刘夫人便笑吟吟的说道:“快起来,地上凉别冰着。”
“笑甚么笑,这布偶真丑。那估客还真是不要命,转头让君澄撵出都城去。”牧容故作严厉的嗔她一眼,手上却将那布偶谨慎翼翼的收进了琵琶袖。
本觉得验身不过是个很简朴的事儿,实则不然。男男女女不管年纪,为防照顾暗器,皆要脱的□□。一队锦衣卫对比画像比对,一队查验贡品,另有一队拿上拟好的文书让被验身之人签书画押,若过后清查出有甚么犯警之事,九族当街问斩。统统查验安妥,才可由大汉将军领到御前面圣。
“今儿个天寒,多穿件别冻着。”翠绿细声叮嘱一句,又为她罩上夹里的檀色半臂。
寻了个僻静的处所她们下了车,在四周转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