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还没送出来,该持续罚下去吗?他攒起眉心,内心顷而变得惘惘的。如果持续罚,又担忧她受风寒;如果就这么算了,真怕她不长记性。
翠绿目送那队气势不凡的人消逝在巷子绝顶,这才踅身回府。方才卫夕那幽怨的小眼神让她一头雾水,蕴着万千哀凉似得。她闷头想了一会,内心顿时灵光一闪,半掩朱唇惊奇道:“糟了,方才健忘加糖了。”
昨儿是他值夜,在诏狱办了一早晨的案子,对方不过是文弱的墨客出身,本觉得吓吓便会尿了裤子,连祖宗八辈都给吐出来,谁知倒是个硬骨头!
卫夕敛了笑,自知理亏地应了个是,诚恳的闭上嘴杵在原地。
到了衙门正堂后,君澄早已等待多时了,俊朗的脸上疲态备露。
面对她耐人寻味的打量,牧容倒也不避讳,放下茶盏,温然带笑的和她对视。明显是一张清俊风雅的脸皮儿,不知是不是心机感化,看到卫夕眼里,却多了些色眯眯的干劲。
她前次说的那句话在偶然之间伤了他的男性庄严?
这两天脑筋被榨干了,先缓缓~
牧容和他擦肩而过,拎起曳撒端坐在官阁之上,顺手翻了昭雪上的公文,这才抬眼看他,“王骋招了没有?”
可她又觉不当,在这个年代张嘴问人家“你如何不上我了”,做派也过分孟浪了,说不准还会把对方吓跑。并且她今早犯了个初级弊端,正杵在门口罚站、罚吹冷风,还是不要在发怒的老虎头上拔毛了。
“罢了,一会本官再去会会他。”牧容说的慢条斯理,斜斜一缕视野落在卫夕的身上,“把这些公文送到李同知那儿,快去快回。”
回想着那晚的春-光,她顿时堕入影象的深渊里边儿不能自拔。披风将她裹得严实,腾腾的和缓蔼散不出来,闷在曳撒里让身材愈发炎热。
好久未出府门,卫夕仿佛是朵俄然被搬出温室的娇花,有些不适应如许的酷寒气候,打了个寒噤,将冰冷的手掖进琵琶袖里,抬眼觑了觑她新上任的当代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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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天上云翳尽散,放眼望去碧蓝如洗,可贵是个没有薄雾的好天。初生的阳光大喇喇地漫过屋,顶斜洒在巷子里,半边晴半边阴。
卫夕立在堂下看他,咬了咬唇,重重吁出口气。她最惊骇就是牧容这幅笑面虎的嘴脸,总会让她想到美艳绝伦的食人花。看久了,她对夸姣的事物也产生了莫名的惊骇,总感觉标致的都是心黑的,杀人于无形,不吐骨头又不见血。
卫夕愣了愣,这才长长唔了声,疾步走上官阁,将那沓公文折子抱在怀里,踟躇道:“大人,今后我要在那里当差?”
女人向来怕苦……
比来她身材大好,便偷偷将汤药倒进寝房的青榆盆栽里,再将空碗交还给翠绿。这也不能怪她华侈,当代的中药汤子那叫一个货真价实,太浓太烈,搞得她味蕾都要死掉了。
可算来了,牧容眉舒目展的吁了口气,冲卫夕扬扬下巴,“从速喝了吧,时候不早了,衙门里另有很多事要措置。”
他说话缓着声,听起来不急不躁的。卫夕不由松了口气,方才他在寝房大发雷霆,这会子总算安稳下来了。她真怕牧容会迁怒于婢女,到头来显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此人意义严峻,牧容分开前特地交代他决不能把人给弄死了,但是不管他如何问,对方都是闭口不言,而他又不能上大刑,委实把他气得够呛。
翠绿对不住你!
获得这番嘉奖,牧容扬唇一笑,眯起的眼角却流泻出一股森森寒意,“少跟本官来这套,你如果还敢把汤药倒进花盆里,本官就让你在这寒天里跪上三天三夜,直到你脑袋清澈了才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