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夕咬牙强忍着,身表现在已经趋近于麻痹。耳边传来了窸窣的脚步声,她这才想起来统统还没结束,昂首的时候,本来清澈的眸子已经变得浑沌无神。
沉默了半晌,牧容四平八稳的朝她走过来,飞鱼服在火把的映照下光彩夺目,特别是那织金的过肩飞鱼纹,新鲜的像是有了生命。
大腿上火辣辣的疼起来,卫夕嘶嘶地抽起了冷气,俄然一阵耳鸣目炫,感受半条命都快没了。
在她堕入深思时,君澄站在了她身前,不知从哪弄来一件鸦青色常服披在了她身上,遮住了她裸-露的后背。
她昂首看了一眼,说话的两人表面有些类似,长相清俊。就在这时,流秦扭过甚,对她使了个眼色。她怔忪了一下,似懂非懂的看向掌管她存亡的批示使。
闹不清他要干甚么,卫夕浑身发毛,情不自禁的挪起屁股朝后退了退。
流秦二话不说,不顾她的哀嚎,蹲下来拽住了她的衣衿。
这世道人可易容,可这胎记易不了,就算用特别染料浸入人体,与实在之貌还是有所不同。牧容眉眼一亮,嗓音甚是轻巧:“既然如此,那就速速验明正身吧。”
君澄一蹙眉头,手上只使了一分力道,鞭子嗖一下打在了卫夕的大臂上,疼的她杀猪般的哀嚎了一声,眼泪顿时在眶子里打起了旋儿。
人在蒙受极大惊骇时,很轻易产生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卫夕再也压抑不住“被穿越”的憋屈,眸子子都能冒出火来,顿时开端炸毛:“还招你大爷!我已经照实招了,前面的事我真记不清了,总不能给你瞎扯淡吧!不分青红皂白,连一个女的都打,你们这帮臭老爷们还要不要脸了!”
君澄没再敢吱声,执起了鞭子逼近卫夕,“女人,我劝说你一句,有话就老诚恳实的招给大人,免得挨一顿皮肉之苦,不值当。”
脑海唯有这一个动机,卫夕悲怆的咬紧牙关,连尖叫的力量都没有了。
摔到脑袋了?
牧容一抬手,表示流秦把她扶了起来,不容置喙地说道:“白鸟的身份了然就好,本官也没心机了。剩下事前交给弟兄们去办,当务之急,你们先好好养伤,特别是……”他看了卫夕一眼,“白鸟的神智尚不清楚,临时安设在交堪馆养伤,由锦衣卫轮守。君澄,你去安排。”
喷完一个小兵嘎子,卫夕还不解气,锋芒对准了牧容,“我说批示使大人,你年纪悄悄的,难不成这就老眼昏花不辨本相了?要打的话也得给我一个来由,屈打成招算不得数!如果我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面对她不要命的挣扎,流秦面不改色,手上一用力,嘶啦一声扯开了她的衣裳,暴露一块白净的后背来。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起家道:“禀大人,是白鸟不错。”
见他略有疑虑,牧容不温不火的催促道:“等甚么呢,打。”
卫夕双手捏着衣服,听得一愣愣的,貌似这具身材跟他们是一伙的?
君澄拱手道:“部属领命。”
穿越真是拼品德,当代有个毛线好?滥用私刑,草菅性命……
牧容点点头,眉宇松动了些许,“白鸟说她撞坏了头,记不清之前的事了,你如何看?”
还是社会主义好!
牧容神采凛然,不怒自威的坐在那,像是在等她说些甚么。
卫夕很诚笃的摇点头,神采非常无辜。
不过她没工夫在诏狱里吐槽,盯着牧容分开的背影,如负释重的舒了口气。
“大人,且慢!”
君澄面露难色,白鸟虽说是血雨腥风里走过来的,可当下撞坏了脑袋,身板又是个女人。他们常日里审犯人风俗了,手上没有轻重,不经意间打碎了可不太好。倘若这女人真是白鸟,今后还得在锦衣卫同事,面上天然挂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