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不住,我撞了头,有些事记不清了,要不你把我们之前的事重新说一遍给我吧,也许我能想起来甚么。” 没等流秦开口,她忸捏地笑笑,连珠炮似得问起来:“我们到底是甚么身份?前些日子出了甚么任务,竟能让我伤成如许?另有,我们如何会跟锦衣卫在一起?”
“回大人,已经安设安妥了。”君澄照实禀告:“伤势都是不轻不重的皮外伤,内气有些混乱,不过大夫已经开了调剂的汤药。”
花六眼明心亮的,很见机的对着屋内喊道:“白鸟,批示使大人来看你了。”
这会儿还不到入寝的时候,他猜疑地敛起眉心,手头上的行动有些游移。
流秦一听,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哥,我瞎扯的。”
“因为你工夫好呗,小时候常常把我们哥俩打的鼻青脸肿,连这都忘了?哎……”流秦可惜地点头。
待君澄走后,牧容又坐回了书桌旁,白净的手指翻动了几页书卷,心机却不在上面,而是细细考虑着君澄方才的话。
卫夕被安设好已经时价半夜,借着大夫诊治的空,尚贡把流秦叫道了门外,见四下没人,抬高声道:“白鸟这般模样,当真是受了烟毒侵害?”
翌日傍晚,牧容措置完公事并未焦急分开,单身前去后院的交堪馆。白鸟身为锦衣卫的得力干将,昨日自家兄弟又脱手伤了她,于公于私,他身为批示使都应当去探视一下。
康乾帝在朝时,朝野一度波澜暗涌。时任锦衣卫批示使的杜衡一本密函呈到御前,欲在锦衣卫培养不为人知的暗器,暗里诛杀犯警之臣,为天子处理后顾之忧,实则是为了肃除异己。
这俩男人看起来已过弱冠之年,而白鸟也不过十六七岁,如何看都差辈分。
“回大人,白鸟一天没出去,就在屋里猫着呢。”
尚贡哑口,半晌后也只得点头,感喟道:“先让她养伤,剩下的事今后再说吧,但愿她能尽快好起来。”
在交堪馆当值的花六这会子百无聊赖,正跟同值的校尉说着荤段子。昂首瞥见牧容后,两人噌地跪下来,齐声道:“见过批示使。”
茫然的目光对上他那双通俗眼眸时,卫夕顿时回过魂来,屁股像被人扎了一锥子,跪的相称利落,磕磕巴巴道:“指……批示使大人……”
卫夕裹着件皂色常服,手肘搭在圆桌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一尊雕像,仿佛还没有从昨夜的打击中走出来。
她懊丧地阖起眼,差点咬碎牙根子,恨不得一死了之。要不要这么苦逼?穿甚么不好,非要穿到个密探身上,还不如去混江湖卖假药呢!
颠末大夫诊断,卫夕的身材并无大碍,只不过有些轻微的皮肉伤。大夫开了几副活血化瘀的中药,又为她抹了药膏,几次叮嘱不要碰水后就分开了。
白鸟三人目前在都城有伶仃的隐蔽别院,可如果插手了锦衣卫,在尚未获得官职前就要住进浅显军士们地点的锦衣营。那边可全都是清一色的爷们,十来小我一屋,这个顾虑并非是无稽之谈。
他和白鸟只限于任务交代之时才会见面,这锦衣卫本就是男人的天下,五官精秀的白鸟天然很惹眼。身为男人,爱好美色是本性,但这并不划一于情爱,何况锦衣卫有严格的法纪束缚,他决然不敢违背一二。
她玩完了。
“……”
牧容换了身绛紫色的云锦常服,坐在书房里研讨兵法,在火烛的映照下,眉眼甚是谦恭。
失神了斯须,他沉重地吁出一口气。
君澄神情庄严,拱手呈敬上去,朗朗道:“大人存候心,部属服膺在心!”
“……”
没多时,君澄便仓促赶到了批示权府,轻车熟路的来到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