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潋陌怒道：“这是我的事，你……你没有资格擅做主张！”
慕云择的神采已经规复安静，这些流满满身的鲜血，仿佛也在洗净他身上最后一丝戾气。他衰弱的一笑，说道：“我早就该死了，不是吗……若非如此，你怎肯杀我？”
慕云择握住他的胳膊，抱着最后的等候问：“沈昀，当日在无锡，若我肯转头，你可愿待我如初？”
沈昀昂首望向他：“潋陌在甚么处所？”
溅在慕云择脸上的血迹已经干枯，双目充满血丝，神情极其狰狞，沈昀被他逼得节节后退，正考虑要如此将他制住之时，远处俄然传来爆炸声，火光随即冲天而起。在慕云择分神之际，沈昀敏捷以剑柄打在他手腕，慕云择吃痛，惊龙剑脱手而去，沈昀便趁这个机遇抓住他的手。慕云择怎甘心就此被他制住，就拳为掌，敏捷打向他胸口，沈昀闪身避过，两人拉开丈远的间隔。
苏潋陌抓住他的胳膊：“连你都要……都要叛变我！”
爆炸声还在持续，离这里越来越近，已有碎石飞过来，如雨点般落在院中。沈昀往那处看了一眼，说道：“你若再留在此处，必然难逃一劫，莫非报仇比你的性命还要首要吗？”
老者安静道：“老奴伴随公子十数年，晓得公子最想要的是甚么，公子且放心睡吧，老奴自会告终这统统。”
论及剑招，慕云择仍不及沈昀沉稳，但他虽走火入魔，但内力大增，出剑之时狠辣刚毅，加上沈昀仍对他抱了怜悯之心，未曾拼尽尽力，两人缠斗之时处于势均力敌，不分胜负。
沈昀的手停在背后的死穴，他轻声应道：“好，我承诺你……”说话间，他已以十层内力打向那处穴道，慕云择浑身一震，软倒在他怀中，手滑落到空中，再也没了动静。沈昀拥住他，想起他们曾经经历的统统，郊野旧屋里初见，无瑕山庄内相逢，山林泉池旁倾慕，夕照落日下的分裂，到现在的阴阳相隔，一幕一幕，都叫他泪流满面。
慕云择偏执地叫道：“除非你们都死了！”匕首用力划向沈昀的脖子，沈昀抬头避开，转眼就瞥见匕首又来到身前，他提掌应对，就在这时，慕云择俄然翻转手腕，将剑柄对向沈昀，声音再次响起：“或者我死了……”
苏潋陌道：“这密道中的财物，你尽可取之，你我主仆，缘尽于此，你可择一处心仪之地，保养天年。”
密道里温馨的听不见一点声音，苏潋陌走在荧石昏黄的光芒下，老者佝偻的身影呈现在他视野里，他面无神采的说道：“都筹办好了吗？”
沈昀脚步微顿，道：“只要他安然无事，便就充足了。”
他的神情显得极其痛苦，除了这把刺穿心口的匕首外，更有内力反噬带来的痛苦，身材每一根神经都在接受这类折磨。他抓紧沈昀的手臂，艰巨地说道：“杀我了……沈昀，求你杀了我……”
公子还很年青，他并非十恶不赦，所作所为都是世事逼迫，他理应活下去，只要没了赤霄剑，只要没了这些，他就不必再痛苦。
沈昀伸脱手，盖上他的眼睛：“没事的，很快就会结束了。”
沈昀道：“你已经走火入魔，只要尽快散去内力，才气保住性命。”
浓烟淹没了他的身影，他瞥见无数具尸身横亘在乱石中，残破的房屋被火焰淹没，他走出这里，闻声身后传来庞大的爆炸声，他没有再转头，这座遍及珍宝的飞羽阁，终究在冲天火光中化为废墟。
老者从怀里取出一个木盒子，对着苏潋陌缓缓翻开，待苏潋陌发觉到之时，俄然一阵晕眩，他惊诧地说道：“你……你竟对我下毒……”
沈昀向后退开一步，徒手相迎，勉强接下他这一招：“你已经杀了太多无辜的人，罢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