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至他的面前,双膝向下,缓缓地跪在他身侧,她反手将衣衿拉至胸上一寸。还不及别人反应,便将酒觚高高举起,微微倾斜,将酒水缓缓地倒入了锁骨当中。
最后,在她近乎绝望的时候,郢王倾身上前,一双大把握成拳,架住了她将要倒下的腰身。他温热的双唇悄悄含住了她锁骨的一侧,将“杯中美酒”,如数饮下。
此次出行、本就荒唐至极,可何如陛下听闻这官方出来了一名绝色美人,就偏要带郢王来走这一趟。这下该如何是好......郢王殿下,较着是起火了。
待唐妩推开门的时候,内里已是有了两名正在服侍酒水的女人。她的目光悄悄地拂过空中,先行了礼,然后缓缓地挥起了右边的白纱抚云袖。
一旁的徐公公也看出了氛围不对,赶紧堆着笑容迎上去道:“现是蒲月,气候正热,主子命了报酬主子们筹办了凉茶以及冰葡萄,不知主子们可否......”
“宁枝,你去看看诗音的舞筹办好了没,筹办好了,就叫她先出去。如果被答应落座,再去把妩儿和其他的一等女人一同唤来。”
那人的眼神,便是像玉娘曾描述的那样,带着一簇烈火,带着一丝切磋,带着一丝兴趣......
遐想那日,安皇后拉着四皇子的手,叮咛道:你兄长阿谁冷僻的性子,今后定没有贵女敢嫁他,你今后当了天子,可定要代母后好好管束他......
面阔数间,中为厅堂,两侧为室,上为“天井”,然,就在这“天井”之下,则有一面数百尺的铜镜。
郢王固然没有答复,但轻皱的眉头已能看出不悦。明显,这不入流的烟花之地,并不得他的心。
紧接着,她就听到了一名侍从开了口:“当家的,主子叫你免礼。”
她瞧他不动,就只好亮出了本身白嫩的小手,伸爪去勾了那人的手心。
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拨动男人的心弦的迷魂调。
母后这两个字,一向是兄弟二人的心结。
“这些年,你不近女色,我原觉得是都城这些贵女过分无趣不得你喜好,便特地从江南找了素锦那样的才女送给你,谁想你还是不为所动。现在看来,皇兄怕是早已忘了母后所叮咛的话!”
“罢了。”郢王长叹了一声,他闭了闭眼睛,似是默许了他的胡搅蛮缠。
锁骨乘酒,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
“这儿如何?皇兄可还对劲?”说话的人嘴角带着酒涡,语气轻浮,仿佛一副少年的模样,要不是身上带着的龙纹香囊足以印证身份,旁人定要觉得他身边的那位,才是当今的陛下。
唐妩咬唇,由下往上地挪动着目光。接着,她转过身子,抬手摘下了头上的步摇,将一头黑发倾泻到背上。
皇权,也在一个安皇后的捐躯下,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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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一样的招式用了太多次,他已非常清楚他这弟弟的伎俩。若再争论下去,怕是明天劝谏的奏折都能堆满全部书案了。
这应当是来了兴味了。
唐妩双目紧闭,她晓得成败只在这一次,而这一次,她如果输了,便只能进了承安伯府等死了。
可如许安静与深沉的模样,与这满屋的酒香和大红色的房梁凑在一起,便有些格格不入了。
“皇兄可还记得母后临走前拜托的话?”嘉宣帝俄然来了一句。
既乱了拍子,郢王在扶手上轻点节拍的行动也停了下来。他坐在高处傲视着她,如许的目光,更是让她各式惶恐。
如此见机,天然是被发了红牌子。
陛下与殿下乃是一母同胞,自幼一起长大,可谓是手足情深。但宫里的白叟皆知,这温润如玉的郢王如果建议脾气来,便是与平凡人家呵叱幼弟的兄长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