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八瞥见张颖的神采垂垂变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降落,眼眉处模糊能看出一丝哑忍的悲意。朱重八没有打断她,而是悄悄的听她说着。
朱重八拜完以后站起家来,对张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不信佛,但我当过和尚。”
“嗯?”朱重八应道。
张颖白了他一眼,说道:“就是羽士,我是女扮男装去的,师从龙虎山。不然,你觉得我这贩子家出身的女儿是如何练的一身工夫。”
他把张颖扶离他的肩膀,发明她已经睡着了。睫毛还是湿的,睡梦中颤抖着显得格外的动听。
玉轮的光辉洒在这两小我身上,荏弱的女子靠在男人的肩上轻声抽泣着,男人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女子的头发,他是想看看女子的脸庞,但女子低着头看不见。
“朱大哥。”张颖唤了一声朱重八。
张颖解释道:“龙虎山的羽士又不能真的成仙,要活命总得用饭吧,要用饭就得要钱吧。元人不尊道,龙虎山的徒弟们被打压的狠。我哥哥为了让我学一门防身技,花了些钱把我奉上了龙虎山。徒弟们不是甚么陈腐的臭羽士,这都欢愉不下去了,没谁要为了端方饿死,以是让我女扮男装就进了龙虎山。”
张颖笑了笑说道:“当然瞒不过他们的眼睛,但我能瞒得过他们的心啊。”
“你当过羽士?你一个女儿家如何当羽士?尼姑吧!”朱重八讶道。
她没有再说话,毕竟还是个女孩子,沉浸在哀痛中不成自拔。朱重八也没有说话,就这么让她靠着肩膀悄悄的站在月光底下。
“实在,我和你一样,我当过羽士,但我也一样不信三清。”张颖淡淡的说道。
“颖儿?”
朱重八不信神佛,但他感激寺庙。这座观音庙已经荒废很长时候了,观音像也已经残破不堪。朱重八带着张颖在内里用稻草铺了张简易的床铺,就一小我跑到观音像前跪下来拜了三拜。
张颖的眼睛俄然变得通红,眼眶蓄着随时能够落下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