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修:“……”
洛予天没吭声。
“咳咳。”
顾久修一边绞手指,一边偷偷掐本身,指甲缝最是肉疼的处所,他忍着痛憋出哭腔,道:“我娘说了……我们轻贱之人也别肖想满十野蛮的繁华命,在年满十周岁之前就要寻户美意的大户人家收留,如果运气好,遇得上好人家还不会受虐待,可如果留在惜春院,只怕会被别人强行买回产业娈童的……”
顾久修那小模样儿可幽怨,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活脱脱得了北里院姐姐们的真传。
顾久修跟着元管家走近一看,才发明马棚内另有一人。
听到顾久修这一番话,元管家不免会对顾久修心生怜悯,轻叹了口气,只道情势所逼,这小娃儿又何尝不是个不幸人。
然后……洛予天回身便走!
元管家甩袖加快脚步,催促顾久修道:“你快点跟上。”
“……”
元管家的话里不容辩驳的余地。
这段话又是说的泪点满满,非常心伤。
耳边突然响起刺鸣:
元管家站在马厩核心轻咳一声,转头提示顾久修道:“你留在此处当差,就该经心极力,千万不能学那人的懒惰之态。”
顾久修听得出老管家的态度放软,趁热打铁地仰起一张不幸兮兮的小脸,扁着嘴道:“老管家,我之前在惜春院的时候,除了院里的姐姐就没熟谙过其别人……街口的大虎二虎每次都欺负我,他们骂我是小贱种,还捡石子砸我,我一个同龄的朋友都没有……但是,但是小爵爷对我很好,他陪我说话,不会打我也不会骂我,我是真的很喜好小爵爷,以是才想留在小爵爷身边酬谢他……”
不消体系提示他也晓得,这惜春院天然是回不得的,刚过门就被打包送归去,今后还如何走剧情!
顾久修随即小声嘟囔道:“我……不敢归去。”
元管家神采和缓,温声安抚道:“便是有家不能回,你便放心留在伯爵府吧。”
元管家不假思考地一挥手,决然道:“这好办,那就让他去打扫马厩,每日喂马。”
眼看着隋染和谢停也跟着洛予天走远,顾久修只能低头沮丧地跟在管家身后,心如死灰地去马厩赴职。
元管家伸出一只手,顾久修缩头退到小爵爷身后。
顾久修从速挺直小身板,一脸诚心。
元管家带着顾久修,在抄手游廊里七拐八拐。
顾久修:“……”
伯爵府大抵分为东、南、西、北四苑,南苑有正门和厅堂,北苑和东苑分置配房,而这西苑,便是全伯爵府最为混乱的一角,柴房伙房浆洗房,一应俱全,当然还包含最外边的马厩。
元管家头都不转畴昔瞧一眼,随口应了一声:“为何?”
想他好不轻易才赖上小爵爷,竟然刚过门就要被赶去睡柴房?
但是――
顾久修的圆眼也没能眨巴几下。
十几匹高头大马被拴在马棚内。
顾久修搓着小手跟在元管家身后,试图和元管家周旋:“老管家,我本年未满十周岁,让我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给洛府扫马厩……这如果传出去了,不太好吧?”
顾久修千万没想到,他第一天来到洛伯爵府的安身之所,竟然是伯爵府养马的马厩。
顾久修:“啊?”
这元管家已是上了年纪的人,最是看不得孤老寡幼的心伤事,在伯爵府当差数十载,也听多见多别家那些豪爵权贵的纵欲糊口。
但洛伯爵府的马厩绝非平凡人家的马厩,要晓得平凡人家的住房还是泥块晒干砌墙,再以茅草铺房顶,可这马厩光是占地便有一亩,几十根横木架起棚顶,以厚油纸作底,烧瓦盖其上。
顾久修把头深深埋到胸前,小手绞在一起,一副吃惊的模样:“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