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修想得入迷,李三也说得投入。
只见李三从围栏上一跃而下,侧身让步,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聘请顾久修出来马厩。
李三这一番话说的真真假假难以辩白,似是欣喜,又似是挖坑摸索……顾久修计算得头都变大,后背盗汗涔涔。
顾久修看了他一眼,又虚眼扫了一圈马厩,乖乖地走到李三面前。
马厩这边有李三帮衬,元管家替顾久修安排完去处,便留顾久修和李三在此,他先行分开。
李三这么一提,顾久修倒是想起来了,伯爵府的确另有“李三张四”这两号人物,人称大嘴巴,自封“包探听”的外号,干的倒是蹲墙角听八卦的活动。
李三眼尖地瞅见元管家中间跟着一个小孩子,饶有兴趣地问道:“管家,这小娃娃是谁?看着可眼熟。”
顾久修三两步靠近它,谨慎翼翼地抬起手……悄悄拍了拍它的马屁股。
外人嘲笑道:这洛家小爵爷必然是被猪油蒙了心,的确胡涂至极。
顾久修翻身爬起来,哪晓得黑鬃马并未罢休,它转过身,马头顶着顾久修的屁股,拱猪食一样又将顾久修撂倒在地。
顾久修一头雾水:“???”
顾久修心中擂鼓,猜想李三恐怕早已得知,黑头蛇嗜杀袁子爵侍从一案和他有所连累……
幸亏顾久修早故意机筹办,现下被李三劈面查问,也不至于惶恐失措没法应对。
顾久修:“……”
顾久修挠挠头,含混不清地应道:“呃……仿佛能够。”
李三提示道:“俗话说的好,擒贼先擒王,这驯兽也是同个事理,只要顺服领头的野兽,就能节制一全部兽群。”
从李三这张大嘴巴里,顾久修才得知:他和小爵爷未回府之前就已经在伯爵府内掀起一番流言流言,流言乃至从“小爵爷从北里院带返来一个兔儿哥”演变成别的几个版本,比方“北里院的小狐狸精妖眼媚人,只稍一眼就能迷了人的心智,需得泼狗血辟邪”……
顾久修蹙起眉头,小声嘟哝道:“袁子爵侍从的死和我没干系……”
末端,李三拍了拍顾久修的小肩膀,忍笑道:“好了,我们再来讲说闲事吧。”
顾久修循着李三手势所指的方向望去――
仰躺在马棚内抖腿的那小我,听到内里元管家和顾久修的说话声,他抬开端往外望了两眼,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跃起。
黑鬃毛的枣红大马明显不但愿在进食的时候被外人打搅,它一回过甚,巨大的鼻孔冲顾久修的小脸哼鼻息,喷了顾久修一脸粗气。
李三耸了耸肩,摸摸顾久修的脑袋瓜,笑眯眯道:“我就随口问问,你不消严峻。”
李三笑眯眯地反问。
“管他袁子爵的侍从死或没死,既然小爵爷让你进了伯爵府,我们老迈也没想翻旧账,你今后就好幸亏伯爵府做事罢。伯爵府是个大背景,你用不着顾虑太多。”
李三扶着下巴点点头,又道:“那我换个说法吧――前几日西南驯兽营遭巨蟒夜袭一事,另有再往前几日的惜春院命案,是不是都与你有干系?”
斯须。
李三对顾久修招手道:“小鬼,过来。”
顾久修手拽裤头,忙不迭地蹬着腿。
李三支着下巴,促狭地笑道:“好兄弟,如果真的勾搭上小爵爷,可别忘了提携兄弟一把哈哈哈。”
李三眼中带笑,腔调轻巧,倒不像鞠问,反而像在拉家常。
幸亏李三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此事得以就此翻篇。
黑鬃马毫无自发,一对铜铃大小的鼻孔哼哼哧哧,颇似欲求不满地喷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