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明月初照人[第4页/共5页]

“主上，家君有何罪，遭此质疑？”

高欢没留步，也没说话，面上仍无神采，但是贰内心倒是一动。

“主上，因何自绝？”此次的大哭是孙腾的声音。声未至，剑已出，小天子元朗倒在地上，瞬息遍身是血，尸身着地时说出了他这平生最后三个字，“渤海王……”怨念甚深。

元明月好不轻易找回洛阳，找到了永宁寺。一夜驰驱劳累，悬心提胆，此时看着斜缓山梁上一片金碧光辉的殿宇，几近要落空全数力量，只是心跳得短长。没再踌躇，带着家奴从台阶而上向着庙门去了。

火烛的亮光覆盖在他们身上，年纪大些的阿谁面如羊脂白玉，双目如宝石般灿烂，是暗绿色的宝石。如果不是他这一身行装，只看面孔，如同姿仪斑斓的女子。他目中沉稳地盯着面前气象，并没有说话。看五官，他也只是个稚气未脱尽的男孩，与他此时的慎重表示不太合适。

“天子既崩，大魏不成一日无主，立平阳王为帝，居洛阳。”高欢一语定乾坤，声冷如铁地宣布了他的决定，转头轻唤：“阿奴……”高洋听到了，定了一下，走上来，父亲向他伸出了手，高洋拉着父亲的手，跟着父亲一起向寺外走去。

“啊！”惊呼是高澄的声音。

高欢一边说一边俄然看了一眼立在他身侧的二十岁少年。这是他从信都带来的另一个出自他手的天子，元朗。元朗感遭到了高欢的目光从他身上瞥过，浑身阴冷而震颤，不由自主地微微低下头，脚步稍今后移了移。高欢很灵敏地察看到了元朗的这一窜改，他仍然面无神采。只是站在高欢身后不远处的部下孙腾非常有默契地抬手握了握身上的佩剑剑柄。孙腾的目光一向在两个天子，元恭与元朗的身上来回逡巡。

信都，还是都城吗？谁内心都明白。但是洛阳的前程又在那里？尔朱兆死了，权倾天下的尔朱氏一旦覆亡，究竟是功德还是好事？天要亮了，大魏的明天在那里？拂晓中，两位大魏天子的骸骨倒在佛国矗立入云的宝塔下，身上遍及着狰狞的伤痕和血迹。

“阿姨……”元明月表情庞大，欲言又止，只能牵着缰绳跟着她的坐骑在原地打转。

“不，我必然要出来。”元明月急红了脸。她俄然想起，这个看起来小本身数岁的美少年，他为甚么是从寺里出来的？

“主上，趁亮处尽管看看高王，满腹委曲都不见吗？”司马子如看着他的老友，调子不高，语气也像个委曲的怨妇，让人不由发笑。

洛阳城中梵刹林立，城中间这座永宁寺本来敕造。数十年间永宁寺香火鼎盛，来朝拜的人摩肩接踵。在白白天的繁华里永宁寺如同佛国化身，充满金碧光辉的平和。此时现在，方才经历了烽火洗掠的洛阳城喘气不决。无数的冤魂去而未远，幸运的生者在黑暗里惊赫如鼠。这一片佛国净土却在此时堆积了曾经决定运气的人，和将来决定运气的人，等着把持时候路程的方向。

俄然又是银光一闪。

“臣渤海王次子高洋……”拖着鼻涕的也跟着学。

“主上！”随即高亢的悲忿之声响彻夜空，从稍远处传来。这声音令在场的人都一惊。统统人都专注于面前，不晓得甚么时候两个陌生男人已潜入寺中，行至永宁塔下。

高欢只是点点头，没说话，仍然面无神采，静观其变。孙腾看了一眼高澄。高欢身后侧的司马子如嘴角微微上翘。高欢的族弟高岳来回打量着元恭、元朗两位天子，仿佛在考虑甚么。只要高欢的另一名族弟高归彦死盯着天子元恭不放。小天子元朗仿佛没看到面前的统统，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