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两个罐头。”罗用这时候已经坐上了驴车:“另有我欠你家那些钱帛,如果急用,便与我来讲,如果不急,那便叫我再欠些光阴吧。”
“倒也没有多拿。”罗用笑道:“这盖子上包了黄色油纸的,乃是橘子罐头,这个包了青色油纸的,乃是桃肉罐头,你们看先吃哪一个。”
厥后天子又派了那么多工匠带着精铁过来,到眼下这时候,估摸着大半个河东道的村庄都已经被他们送了个遍,另有一些离得实在太远的,这会儿约莫还没有轮到,约莫要比及来岁开春。
“另有其他几家要去,我这就先走了。”罗用起家。
“你怎的不吃这罐头?”牛翁见罗用那一碗橘子罐头始终没有如何动,这时候便又催促道。
“哎呦!你们这几个!方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放下放下。”只见方才被他赶到后院去的那几个小娃娃,这时候又都围着阿谁橘子罐头不肯走了。
别的在他们的店铺里,也有卖一些南边来的大米之类,也卖饴糖大酱腐乳这些用粮食加工制作出来的东西。
“三郎何需如此破钞。”牛瓮赶紧推让。这年初的物产在本地就算再如何价贱,如果千里迢迢运去了没有这类物产的处所,代价便要翻上好几倍,本日罗三郎抱来的这两个罐头,可不便宜。
“嘻嘻……”
“不成,耶娘都还没吃呢。”牛翁将那大半罐子罐头盖好,又把油纸蒙上,油纸外边那根彩色麻线也依原样系上。
“啧,这罐头好吃啊。”老头儿把本技艺里阿谁陶碗立起来,将挂在陶碗边沿那最后一滴罐头汁吸溜到嘴里,感慨道。
“怎的你们这屋子里这般暖?”这日下午,罗用抱着两个瓷罐进了牛家粮铺,只觉一股暖意劈面而来。
“倒也不都是。”牛翁说道:“听闻现现在草原上的人都挣钱了,好些关内的人眼馋,却又无处放牧,无法之下,便要把羊群像猪那般圈养起来,有人割野草喂羊,也有人种牧草的,别的再买些豆子之类。”
“当我不知你们躲在帘子背面偷瞧?”
“阿翁,罗三郎可真好。”
“这另有好几家要走呢,每家一碗我也吃不下去。”罗用说着,笑嘻嘻便出了牛家粮铺。
“阿翁,我们要吃橘子罐头……”那几个小孩倒是不怕他,扯着老头儿的袖子摇啊摇的。
“就怕疫病……”罗用感喟道。在眼下这个年代,不管是牧民还是农夫,抵当风险的才气都太差了。
“大人说话呢,莫要吵吵。”牛翁虎着脸呵叱他们道。
“三郎你也吃,莫要在一旁看着。”牛翁号召罗用道。
待那陶碗拿过来,罗用先是抱起瓷罐,哗啦啦往各个陶碗边倒了一些罐头汤,然后又用调羹舀起一些橘瓣,分到各个碗里。
“走咯。”罗用笑着冲他挥了挥手,赶着驴车往街道另一头去了。
“阿耶,但是有事?”后院那边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
“被你们这几个小馋猫盯着瞧,他还能吃得下去啊?”
牛翁袖动手站在自家粮铺外边,看着罗用那驴车越走越远,拐过一道弯,看不见身影了,这才回身往屋子里去了。
入秋今后,农夫们收完了庄稼,又交完了这一年的赋税,眼瞅着便要入冬了,这日子一日冷过一日,很多人家纷繁也烧起了火炕。
“阿翁,再叫我们吃一碗吧。”一个小丫头奶声奶气地与她阿翁筹议道。
“这两个罐头收起来,盖青纸阿谁先莫动,盖黄纸这个已经开了,好生收着,待大郎他们返来了再一起吃。”牛瓮交代到。
“恰是。”牛翁点头道:“做我们这买卖,也就是眼下这阵子最是繁忙。”
“嗨,阿谁急甚么。”牛瓮赶紧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