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能买一升，我便多送你一合。”
“与我打一合来。”
“好歹也得寻几个咱常乐县的一起。”
“我怕是要再多卖一日。”
“……”
在这城里头转上一整日，待到天气暗了，便到熟悉的客舍去投宿，根基上他们这些人都在一处，相互间熟谙些，遇着甚么事也好相互搀扶，再加上此人多势众的，外人亦不敢等闲欺辱。
这些卖酒的男人们凡是也不生火，就着净水，吃几口从家里带出来的干粮，草草将肚子填饱了，便各自歇下。
“怎的了，莫非又出了甚么事？”
“……”
“……”阿翁叹了一口气，说：“我本日出去打水的时候，倒是听人说了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
脚夫们挑着这一担子酒尾出去，常常就要三五日才气返来，若往敦煌去的，去的路上一日，返来路上一日，中间在敦煌那边卖酒也要花上一二日的工夫。
“对对。”
客人来了, 要买一杯便与他们打一杯，要买一壶便与他们打一壶。那细口的白瓷小酒壶，一壶约莫能倒满六七个小杯, 二三人分着喝了，约莫也能喝个微醺。
若不是他们阿耶克日挣得了一些财帛，就是这一小碗粗面馎饦，那也是没有的，每天迟早两顿饭，吃过了便是吃过了，没吃饱那也只能饿着，哪有甚么宵夜这一说。
“唉……”
与此同时，常乐县能产白酒的动静也垂垂传了出去, 都言此酒之烈性，这人间没有一种酒能够与它比拟。
“……”
“无妨，我便是多待一两日，届时如有商队要去平常乐县，与他们一道畴昔便是。”
“哎。”
只那代价实在太贵，平凡人家并不舍得买，倒是街面上经常能够看到一些常乐县那边的脚夫挑着担子叫卖酒尾, 言是那白酒分酒头、酒心、酒尾，五两银一坛子的阿谁便是酒心，一批白酒酿出来，最好的便是阿谁。
上回晋昌那边来人，还是因着那驿站的事，当时那付兵曹带了好些人过来，阵仗颇大，看得一些常乐百姓内心直打鼓，这回又是因着甚么事，怎的把罗县令给叫了去？
卖豆腐也是差未几的环境，只豆腐价贱，卖得快些，常常刚到敦煌城外，就能碰到一些等着买豆腐的商家。
然后渐渐的，来常乐县卖酒的人便也越来越多起来。听闻突厥的商贾也曾来常乐县买酒, 晓得的人都说这是给他们可汗买的。
“两文钱一合。”
敦煌那边, 眼下已是进入了一年当中最热烈的时节, 那边也有很多商贾到常乐县买酒，买归去今后, 就将那一坛子一坛子的白酒摆在柜面上。
有些个干系好的，也会凑在一起说说闲话，无外乎就是说说本日遇着些甚么人甚么事，另有明后日归去那一起要与谁一道走，他们这些卖酒的人，归去的路上身上个个都揣着钱，也怕被人盯上，最好就是多找几小我一起走，偶然候如果遇着东去的商队，那路上就更加热烈安然些。
“他说得有事理。”
“言是为了这酿酒的事，咱这儿产粮少，酿酒一事又颇费粮食，想来那陈刺史，要说的便是这个事。”
“若无甚大事，差人带个信过来也就罢了，这般将人找去，想来应是有事。”男人说道。
柜面上那几个差役匠人称银子绞银子忙得不成开交，只那一日, 便挣得白银上百斤。
那男人毕竟还是听了劝，第二日又出去卖了一日酒，剩下一些没卖完的，便寻了个食铺，多送了几合，贱价卖与那店家。
“后日一早好些人都要归去，你如果再晚一日，路上人就少了。”
酒头最是烈性，略有杂味，并不拿出来卖，听闻罗县令留着它们另有效处。酒尾的滋味略显寡淡，并不与五两银一坛子的酒心混装，常常有一批新酒酿出来，这些酒尾便都低价卖了，本地人晓得他们哪一日出酒，常常天不亮就挑着担子到那酒坊门口等着，待到买得了酒尾，再担到敦煌晋昌等地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