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烦不劳烦。”
在她看来,那一天到晚都不带停歇的,吃完早餐吃午餐,吃完午餐吃晚餐,吃过了晚餐常常还要再弄一顿宵夜,王当媳妇每回畴昔他们那边,恐怕又遇着他们用饭的时候。就连王绍都不如何叫他往罗家院子跑了,文书都已办好,现在王绍已不再是罗家主子,怎好整日里还在他家用饭。
有那手快的,着自家奴婢去西坡村抢来一罐子东坡肉,在那酒坊中与众位朋友分享,将那肉罐子放在炭火上渐渐烘着,待到烘得罐中肉香从那扎着油纸的灌口边沿飘将出来,便可开罐分食。
王当媳妇带来的那些红枣,罗用却也不肯白拿了他们的,用方斗量过这些枣子的数量,又从家中取了呼应的粟米交与他。
将炕头上那些鞋袜理了理,又将中间正孵着的几个鸡蛋翻了翻,王当媳妇抹抹手,拿了东西出来,坐在炕上开端裁鞋底。
这回这批酱油是赶上了时节的,春里做的酱块,下缸今后,又在缸里酵了大半年,那些大缸就搁在罗家后院,每天早上搅一遍,然后再晒上一整天,夜里怕淋了露水,就要把缸口盖上。罗用从那制陶坊订做了一批盖子,那些盖子盖在缸上,就像是一个个倒扣的大碟子,就算是下雨天也不怕雨水流入酱缸。
“安妥安妥。”罗用略略验了一下,活儿做得挺细心,猪毛刮得很洁净,下水也都清算好了。
这山羊胡子面皮比那王当厚,为人也比较夺目,不过传闻对自家弟兄也是很仗义的,在那一群人里头,就是智囊一样的人物。
王当阿谁上羊胡子智囊团,得知罗用比来在为银钱忧愁,就给他出了个主张:“郎君既是无钱,不若先把这些猪杀了卖钱,换得了现钱,先过了面前这一关再说。”
“此时若要宰杀,便先拣那些骨架小、长得圆润的先行宰杀。”对方又道。
“那你说,先选哪一头合适?”不舍归不舍,但这事光临头,总该有个定夺,此人看着就是个能揣摩的,因而罗用便问了问他的定见。
“那我便去拿些旧衣,阿贺如果得空便做几下,不得空便先放着。”罗二娘也知这王当媳妇是个善针线的,他家那几个娃娃穿得虽未几好,却也清算得非常划一,不像他们罗家这般草率。
那火炕孵鸡仔的体例,还是跟四娘五郎他们学来的,喂鸡的饲料他们这边也有。前些天她当家的帮人清理了两个猪圈,那家人就给他一斗豆渣作为人为,厥后也有其他村人喊他们帮手清猪圈的,也都是按两个猪圈一斗豆渣的代价。
几个孩子都在炕稍待着,炕头那边,烤着一溜儿布鞋子布袜子,那都是王当与他那些兄弟的鞋子,自打王当媳妇来了今后,他们就都能穿上枯燥暖脚的鞋子了。
他们这些人的到来,也给西坡村带来很多便当。
“怎好再劳烦阿贺。”二娘推让。
“够了够了,那些个猪血你若吃不完,我便帮你到村里去喊一声,叫他们拿豆渣过来换。”陽大郎帮罗用把东西归置好,挑着箩筐扁担便出了罗家院子,筐里还放着他这一次杀猪得来的人为,杀一次猪能得这些个东西,可比帮人送货轻松多了。
那罗三郎对这养猪烹肉之究竟在独到,他家这东坡肉,吃着实在甘旨,肉质甜美软糯,肥而不腻。那些个不喜猪肉、言其腥臊的,在吃过这个东坡肉以后,也都争着抢着帮那罗三郎打告白。
“七郎莫非不记得我了?”那人拱手笑道。举手投足之间,倒也是很有一些风骚气度。
那鞋子里头穿戴的袜子也是好物,虽是没染色,到底也是羊绒的,那样的袜子王绍也有一双,道是郎君给的,用手摸一摸,实在是又软又暖,难怪那些个长安来的朱紫都争着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