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俊林吸吸鼻子,提起那背筐,转头对阿枝说道:“没想到罗家那小子另有点知己,阿枝,这些豆腐你带着路上吃吧。”
“我再来看看你。”
“啥?”乔俊林顶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不明以是地看向阿枝。
都怪他没用!
气候酷寒,草亭这边四周通风,幸亏罗家比来挣了些钱,保暖衣物也稍稍购置了些,这时候罗二娘罗四娘身上都穿戴兔皮袄子,也不是那种乌黑的白兔皮,就是很浅显的灰兔皮,但也实在让村庄里的女人们恋慕了一番。
乔大郎抹着眼泪出了院子,若他能当真读书,若能比那毒妇生的儿子更得父亲的正视,他们也不至于会落得如此地步……
阿枝是她阿母刚嫁到乔家那一年,从一个媒婆手里头买来的,乔俊林从出世到长大,她一向都在身边,就跟自家阿姊一样,她阿母归天这些年,阿枝更是到处护着他。
“阿枝,你还是别走了,路上太伤害。”
“这又关你甚么事?是我本身看不清楚情势,成果落得个本身难保。”
“我走了今后,你也莫要多想,劈面莫要与她冲撞,如果能在这里住上几年也是好的,等你再长大一点……”阿枝却一心只叮咛他今后要如何行事。
“明日一早我便走了,小郎君务需求照顾好本身。”
“没事,我看他挺好,八成是有甚么苦衷。”罗用这时候正往墙边一个坛子里倒米酒。
当初马飞阳被县学除名的时候,罗三郎也曾听人说过很多他的名誉事迹,厥后罗三郎半死不活在床上躺了大半年,县学那边也没了他的位置,现现在这一对难兄难弟久别相逢,那真是分外投缘。
阿枝跟他说,自家在南边那边有一门亲戚,筹算去投奔他们,乔俊林只感觉这事非常不靠谱,当初但是她亲爹亲娘把她给卖了的,阿谁甚么远亲的,能靠得住?
院子外头,乔俊林一向磨蹭到天气擦黑才分开,走之前还往屋里瞄了瞄,见罗用他们都在忙本身的,他也没吱声,悄悄拉上院门就出去了。
“这大寒天的,总吃凉拌也是不好,明天我跟你说个鱼头豆腐汤吧。”上一回是因为家里的鲜豆腐实在不敷了,马九这家伙要得又多又急,罗用只好给它凑了些冻豆腐,这小子说没见过冻豆腐,不会吃,罗用就略微跟他说了一下吃法。
这院子罗用晓得,罗三郎的老娘从小就长在这里,厥后她嫁给了罗父,前后生了几个娃娃,罗三郎小时候还来这里玩过,厥后他阿谁猎户外公没了,这个院子也就荒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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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乔家那点事,县里也没几小我不晓得的,但如果被人看到乔家大郎在乡间帮人推磨,传出话去,乔俊林他老子必定面上无光,到时候究查起来,林家老太太就有些难做,那老太婆不痛快了,罗大娘必定也甭想痛快。
门外又来一辆马车,这年初能用得起马车的都是朱紫,罗三郎迎出门去,将人引出院中,又捧上几碗热腾腾的姜汁豆腐脑。
但是等此人一说话,罗用就晓得了,这就是一个穿了男装的女人。
这马飞阳在叔伯兄弟中排行第九,人称马九,这家伙从小到大就在离石县中四周闲逛,也算是闯出了一些名声,不过都不是甚么好名声就是了。
这些天又下起了大雪,气候愈发酷寒了,碰到那些远行而来的,罗三郎常常都要请人喝一碗*辣的酱汁豆腐脑。
刚好这几天做出来的豆腐都不敷卖,特别只要一个石磨,磨豆浆的过程太慢,磨出来的豆浆老是不敷用。
“说甚么胡话,你留在这里,好歹衣食无忧,何必跟我去过那朝不保夕的日子。”
这间屋子的温度不高不低,刚好培养霉菌,前些天他弄了些豆腐放在这间屋子发霉,然后把它们装坛子里用盐腌了,明天让村人帮他带返来一坛子浊酒,这会儿直接把这浊酒当作卤汁,灌进坛子里,如果不出不测的话,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有腐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