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铃本来是澜海拾破狰枪的余料所造，挂在清遥檐下数百年。清遥去后，我于天火灰烬中捡起了它。我闭关时它确切在你手中，但我醒来时……”净霖一顿，“莫非是你救的我？”
苍霁幽咽地感喟，说:“是啊，真是时过境迁。当年临松君追了我好几百里，就是要嫁给我。”
“这是追魂狱的职责。”净霖说，“醉山僧现在代行黎嵘的统将之职，此事该由他动手查办。”
“公子……”
苍霁笑应了，待走时佘桧亲身送他出去。上好的人参和外相搁在后边的车上，苍霁二话不说，钻进了最前头的马车里。
“天机不成泄漏。”东君已经猜得他要问甚么，说，“谁生谁死皆是天数，我也不晓得，机遇到时统统自会了然。但是我掐指一算，东边要变天了。我做事情不求心安，只求回报。你们两人既然承了我的情面，那我便要开门见山了。”
“你叫啊。”苍霁滑回击，摘了明珠，蒙上大氅遮了光。
东君说:“不是我，我不干如许的事情。”
“曹仓。”苍霁正打量着一把黄连，听着声音，侧头对来人缓缓一笑。
“宗音从夏天起便消逝了。”
“你道还剩最后一苦。”净霖说，“是哪一苦？”
“不先请远道而来的客人坐一坐？这外边北风如虎, 咬得我直颤抖。”东君说着翻窗而入，自行搓手入坐，对千钰客气道，“讨杯热茶，容我缓一缓。”
“不见得。”苍霁说，“楚纶曾道他遇着个画中人，表面描述与你非常类似, 你又插手千钰与左清昼的事情。何况‘八苦’之说，你如何晓得？”
净霖的膝头顿时往上移也不是，往下移也不是，卡在苍霁腹间。他袖里有东西簌簌而动，想要冒出头来，苍霁一手束紧了他的袖口。
净霖说:“你探听到了甚么？”
“是。”净霖缓慢地说，“畴前的分|身。”
“自入夏后，海蛟便少有现行。”佘爷对各地意向了如指掌，他说，“我们送药到京都，见得东边的妖怪都跑去了京都，可想东海现在已经乱作一团。别的不提，往年东海雪不过半月，寒雨盛。本年一滴雨也不见，雪已经下了个把月了！”
净霖在苍霁目光里别开首，脖颈美好的弧线透露无疑。苍霁用了些力，在暗淡中目光灼灼，烫得净霖总感觉脖颈像是正在被人抚摩。
净霖微抬头，隔着点间隔对苍霁说:“一人一句。”
“我不要石头。”苍霁逼近，“我要你说。”
“是。”苍霁前顶了顶腹，说，“我还是曹仓。”
苍霁叹道:“外边如许冷，过些日子热了再说。”
苍霁说:“稍后我递个票据请佘爷瞧瞧。”
“这甚么乱七八糟的叫法。”苍霁说着低头，“你一向顶着我做甚么。”
“你有点贪婪。”苍霁抵着腹，稍稍挑了挑眉，“我一次只答一句。”
“这六合间凡是要做好事的人，都有个商定俗成的风俗。”东君败兴地推着扇面, “便是变作‘东君’。我没爹没娘没人头出, 可吞了很多哑巴亏。我见这狐狸不幸得紧, 又正逢无事可干, 以是大发善心肠帮他一把。至于那八苦，我天然晓得了，那铜铃但是打我手上丢掉的东西。”
大雪封路，马车被阻在了道上。苍霁身披大氅，与人一道在途中的堆栈里遴选药材。他发束金冠，穿着豪华，看着贵气逼人。
“我听闻海蛟执掌东海。”苍霁暴露略微不解的神采，“如何还会妖怪横行？”
净霖松了书，被苍霁揉得腕间又冷又热。他展开眼，说:“如何说？”
佘桧惊奇不定:“不知公子要买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