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肉身喂海，灵魂也不见踪迹，能做得如许洁净，平凡人是办不到的。”苍霁缓踱几步，“不要孩子的身，唯独拿走了血，妖怪也没有如许的怪癖，倒像是邪魔歪道的祭品。”
苍霁从腥臭的雨中拖出殊冉，净霖目光紧随血浪而去。
“处所邪乎，绕不出去是真的。”苍霁渡水登陆，“咬人还怪疼的！”
“这么奇怪咬，便给你玩儿。”苍霁双指探进净霖齿间，冰冷地搅在他温舌津液间。
苍霁说:“我在此处，你怕甚么？”
净霖挣扎要吐出来，苍霁反倒顺着探深了些，双指转动，引着净霖齿间吞吐了几次，吮得他倒有点受不住，方才抽出来。净霖抬脚蹬人，苍霁擒着他脚踝，哈腰抱住双腿，将人猛地扛上肩头。
“我们入了庙，里边专备了房……房里暗得很，乌压压的都是小子女人……我还寻人问怎地不点灯。待了会儿便将我们排了排，盘点了人数……好多人啊……都是平日街头要饭耍杂的……”
“我见你们在奔城中搜索尸身。”小鬼鼓着鼻涕泡，说，“都是割了喉咙只剩层皮的，我本想找个野鬼作伴，可跟着你们走了一圈，却一个都找不见。哥哥你身携纯灵之气，跟着你我方能聚而不散。”
“檀香。”净霖心中立即现出一人。
“甚么也不敢瞧，怕遇着不洁净的东西，或叫邪魔给吃了。”小鬼苦着相，“我不是成心要缠着哥哥！只是我死的不明不白，如不能弄明白，就要变成怨气厉鬼了！”
苍霁正看着他，眸中幽深。
鬼面突然“哈”在面前，净霖目光不转，凛冽剑光破面而过，他身影已跃至小鬼背后。贪相猛地横扑而出，蓄意禁止，却让苍霁照面一脚，踹得灰飞烟灭。
“你到了西途，为何不去投胎。”净霖问道。
水间衣衫漂泊，净霖发掩鬓边，面前忽地被扒开墨色，苍霁夹住他双颊，昂首一吻而上。
泥花尸骨一并飞溅，苍霁砸得邪魔挤身挣扎，要从那血眼当中爬出。火线净霖青芒一甩，腾空灵符快速化作无数光芒，将殊冉捆身放倒。接着上方血浪张出血盆大口，化作凤凰巨影要吞掉苍霁，却见苍霁足下必然，拖着殊冉巨身一抡而起，将巨影撞成满天血雨。
净霖湿发贴颊，了望血雾已隐于苍茫当中。苍霁抬指擦掉他颊边水，不防净霖侧首一口咬住他手指。
“现下各处垂危，鬼域也难逃魔爪。但是性命谱相称首要，有生则有死，不该平空消逝命迹。”净霖收了灵符，照小鬼后心掸去怨晦之气，使得小鬼身上一轻，面色也规复了些人样。
苍霁捉着小鬼后领，将他提离空中。小鬼已经翻起了白眼，冒死拽着喉咙。他喉咙处裂出细痕，接着破开一口，血股丛冒。四肢都烂了腕，像泡在血里。
苍霁嘶声，说:“咬我！”
“给了我们饭吃，庙后边是空院……味道臭，像血海里的邪魔……点着人头唤我们进屋。我……我约是出来了……厥后、厥后便挤在旮旯角里……”
他说到此时俄然面露痛苦，变得吞吐游移。
谁知这小鬼见着他，浑身颤栗，怕得哽咽抽泣，嘴里只喊道:“妖大爷法力无边，不要吃我！我不过死人一个，还待寻个前程，去投胎转世！”
净霖手扒在苍霁肩臂，被他含得舌尖发麻。不消半晌，便被苍霁推抱着破水而出，撑着他肩膀喘气不定。
“不是邪魔。”苍霁鼻尖微动，“是个游魂。”
“你也认得他是妖怪？”净霖也转到他身前，“他埋没得这般好，平常修道之人都难以发觉。”
“谁咬死谁。”苍霁颠了颠他，“我一口能吞八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