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虞氏死生不入於心，故足以動人。宋元君將畫圖，眾史皆至，受揖而立；舐筆和墨，在外者半。有一史後至者，澶值然不趨，受揖不立，因之舍。公令人視之，則解衣槃磚贏。君曰：可矣，是真畫者也。文王觀於臧，見一丈夫釣，而其釣莫釣，非持其釣有釣者也，常釣也。文王欲舉而授之政，而恐大臣父兄之弗安也；欲終而釋之，而不忍百姓之無天也。於是旦而屬之大夫曰：昔者寡人夢見夫君，玄色而順，乘駁馬而偏朱蹄，號曰：寓而政於臧丈人，庶幾乎民有廖乎。諸大夫蹴然曰：先君王也。文王曰：然則卜之。諸大夫曰：先君之命，王其無他，又何卜焉。遂迎臧丈人而授之政。典法無更，偏令無出。三年，文王觀於國，則列士壞植散群，長官者不成德，鎖斛不敢入於四境。列士壞植散群，則尚同也；長官者不成德，則同務也；欽斛不敢入於四境，則諸侯無贰心也。文王於是焉以為大師，北面而問曰：政能够及天下乎？臧丈人昧但是不應，泛但是辭，朝令而夜遁，終身無聞。顏淵問於仲尼曰：文王其猶未邪？又何故夢為乎？仲尼曰：默，汝無言。夫7文王盡之也，而又何論刺焉。彼直以循斯須也。列御寇為伯昏無人射，引之盈貫，措杯水其肘上，發之，適矢復杳，方矢復寓。當是時，猶象人也。伯昏無人曰：是射之射也，非不射之射也。嘗與汝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若能射乎？於是無人遂登高山，履危石，臨百仞之淵，背邊巡，足二分垂在外，揖御寇而進之。御寇伏地，汗流至踵。伯昏無人曰：夫至人者，上閥彼苍，下潛黃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今汝休然有徇目之志，爾於中也殆矣夫。肩吾問於孫叔敖白：子三為令尹而不榮華，三去之而無憂色。吾始也疑子，今視子之鼻問栩栩然，子之用心獨何如？孫叔敖曰：吾何故過人哉。吾以其來不成卻也，其去不成止也，吾以為得失之非我也，而無憂色罢了矣。我何故過人哉。且不知其在彼乎，其在我乎？其在彼邪？亡乎我；在我邪？亡乎彼。方將躊躇，方將四顧，何暇至乎人貴人賤哉。仲尼聞之曰：古之真人，知者不得說，美人不得濫，盜人不得劫，伏戲、黃帝不得友。死生亦大矣，而無變乎己，況爵祿乎。若然者，其神經乎大山而無介，入乎淵泉而不濡，處卑細而不憊，充滿六合，既以與人，己愈有。楚王與凡君坐，少焉，楚王摆布曰凡亡者三。凡君曰：凡之亡也，不敷以喪吾存。夫凡之亡不敷以喪吾存，則楚之存，不敷以存存。由是觀之，則凡未始亡而楚未始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