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火正甚的天子蓦地回身,却见存候问候的皇子乃是睿王,满腔肝火刹时消逝无踪,深吸几口气,混乱的心智逐步规复安静。
“兵部已照实上报内幕,和谈得胜全因孝德王口出大言获咎了羌国,羌国步步紧逼威胁朕予以说辞,睿王觉得如何是好?”天子端起沁民气扉的云雾茶,旁若无人抿了一口。
睿王自知天子忧愁和谈之事,彬彬有礼作揖请罪,说道:“儿臣与羌国和谈失利有负圣恩,望父皇惩罚儿臣渎职之罪。”
天子思虑长远,以为睿王所言不虚。
野心勃勃,不得不防。
睿王目光独到,笃定道:“本王会奥妙通传淮阳公主,她念及手足之情天然不会虐待于你。”
羌国正愁没有得当来由威胁南陵偿还所占城池,恰好天赐良机,几句言谈寒暄就让孝德王本相毕露,金由盛顺势而为借此推三阻四,还想借天子之手严惩出言不逊的孝德王!
“既然明净之心可昭日月,留其再侧不免落人丁舌。现在孝德王将遭囚禁于府,朝中仅你能为朕分担一二,万不成再出差池!”天子沉声宣布主权。
睿王口口道是,直言:“儿臣遵旨!”随后便向天子表以请辞,循规蹈矩缓缓退出御书房。
此时此景,正如贰心中所思虑。
他悄无声气私藏蓁蓁乘机而动,天子又如何得知?莫非睿王府有了宫中内应?
蓁蓁尚未派出用处便已行迹败露,眼下将其送回凤来居安设无异于白白让给孝德王,除此以外尚且只能将其安设风府,待机会成熟,再迎回蓁蓁大展技艺。
睿王负手而立,朗声道:“你于王府的行迹已然败露,睿王府恐不能再留你!”
“你二皇兄立室已久至今无嗣,现在你亦过弱冠之年,是否该细细衡量立妃之事?”天子凛不成犯,不声不响盘膝而坐,扬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说下去。”天子阴沉着脸。
睿王正襟端坐,忐忑回话:“儿臣素喜无拘无束,自在安闲的糊口,对于立妃之事失实兴味索然,还望父皇收回成命!”
话锋转的太快,措不及防的睿王顿时堕入沉寂中,几经考虑开口说道:“羌国对皇兄时候挟恨于心,当然但愿父皇严惩孝德王,大怒之下如果中他下怀,难道亲者痛仇者快!”
两边和谈失利,睿王道理当中入宫叙职。
眼疾手快的睿王赶快跪下请罪:“儿臣与蓁蓁女人情如知己,所言所行皆清明净白,望父皇明鉴。”
淡然巡查跪了满地的众奴婢,睿王不紧不慢跪下喊道:“儿臣拜见父皇!”
一番说辞委宛化解了困难,天子几次点头。
天子面不改色,直截了当出言扣问:“如若朕不取羌国一丝一毫偿还城池,该当如何?”
“依你之见,朕该如何惩办孝德王安抚羌国之心?”天子安之若素,持续套睿王的话。
睿王如有神助,侃侃而谈:“依儿臣鄙意,重金赎城是必定的。既然八王子断口咬定皇兄失礼羌国,我们便让步三分予他讲价,如果羌国执意不允,儿臣自当请突厥王子出面施压,想必羌国多少会顾忌三分应允和谈。”
长夜漫漫,蓁蓁早已歇下寝息。
金口一开,世人起家粟立一旁。
阔别寂静的御书房,睿王不假思考昂首瞻仰黑沉沉的夜,黑夜仿佛浓墨重重涂抹天涯,连片颗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在此之前兵部已早早上书奉告详情,睿王不慌不忙到御书房叙职之时正逢龙颜大怒,御书房中的内侍公公和宫女纷繁跪地昂首,吓得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不觉间,睿王出宫踏上回府之途。
天子悄悄凝睇远去的睿王,暴露耐人寻味的含笑,斜眼瞟向高宁,沉声道:“召见祥朱紫侍寝!”
“睿王长年在外闲云野鹤,当然没少沾花惹草。”天子脸上的笑容似笑非笑,淡然说道:“朕乃至听闻睿王府金屋藏娇,固然那女子边幅甚美出身寒微,但是若能入你法眼,例外立为侧妃也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