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进宫住段时候也好,总感觉陛下迩来待我跟昔日分歧了。”苏子澈喃喃道。陆离笑道:“哪有甚么分歧,怕是殿下多心了。”他看了下时候,道:“这会儿都晌午了,不如用过午膳歇息半晌再去,不然赶上陛下听进讲,你又不乐意听。”
苏子澈笑得一笑,道:“公然是阿离想得殷勤。”
齐坎只道他不喜赵美人,又不肯与一个女子计算,少年意气之下迁怒他国,欲安插耳目以谋后事,不由劝道:“殿下如有不痛快,直接禀明陛下不是更好,何必如何大费周章?”苏子澈道:“直接禀明,陛下一定肯依。”齐坎笑道:“如何会,陛下这般喜好你,先帝在时,还常说你们兄弟俩好的让他都吃味呢。”齐坎话方出口,便觉讲错,陆离暗含责备地看了他一眼,道:“陛下是圣主明君,后宫自会雨露均沾,殿下不必多虑。”
“公然名不虚传。”苏子澈笑道,“三哥竟舍得给我,若换了我,定不会送给别人。”陆离见他如此说,笑道:“殿下可要进宫谢恩?前些日子陛下总说让你去宫里住,你偏是不肯,净去章台柳巷里混闹。现在殿试将近,你那些玩伴都忙不迭地在家吊颈刺股,你一小我也玩不纵情,不如趁这个机遇去宫里住段时候。”
苏子澈笑道:“阿离啊阿离,若不是你同我一起长大,我真要思疑你是陛下派来看着我的。”陆离神采有一闪而过的生硬,苏子澈只顾着低头看剑未曾重视,“这但是传世宝剑,我可不能教它在我手里藏匿了……不过细心想想,至尊真要盯着我也用不着你来,他另有影兆司呢,多的是眼线。”
待回到王府,齐坎公然等着汇报黎将之事,苏子澈涣散听着,时不时插一两句,却在听到“极爱乐律”之时,眉峰微微一动,待齐坎将徐天阁之事道尽,方缓缓笑了笑,道:“好得很,正愁无从动手呢,哪想他爱好如此之博。那我们,便投其所好,看他究竟在耍甚么花腔。”
苏子澈眼睛一亮,道:“欧冶子的七星龙渊?”陆离笑道:“臣未曾见过欧冶子的七星龙渊,只是这把龙渊剑,的确是锋利至极,人间少有。殿下一看便知。”他翻开门,低声叮咛了几句,立时有侍从将剑呈了上来。苏子澈见惯了奇珍奇宝,瞧着这剑鞘倒是毫无特性,连王府侍卫佩剑的剑鞘都比不上,略略有些绝望。他握住剑柄,缓缓抽出了剑身。
陆离瞧得忧心,叫了一声:“殿下。”苏子澈展开眼,悄悄笑了下:“偶然候恍忽感觉爹爹还在,我还是只知吃苦的十七皇子,可现在身在秦王-府,又似之前各种都是梦里南柯……真想把天机阁还给陛下,今后只做繁华闲人。”陆离抬高声音,语气却极其果断:“千万不成,殿下若真如此,只会令陛下与您生出嫌隙。”苏子澈像是有些怠倦,道:“我晓得。”齐坎见他神采郁郁,也不敢像平常般谈笑,只恭敬道:“臣去安排徐天阁之事。”见苏子澈点头,便施礼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