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全军……”徐天阁似是要备战,话刚出口,周遭忽地响起振聋发聩的伐鼓声与喊杀声,世人皆是一惊,疾步出帅帐,一个百夫长惶恐失措地跑来道:“将军,宁军打过来了!”
谢玄的声音暖和清润,像是那年上元,他见其配笛冒然相邀,他不觉冒昧欣然应允,苏子澈昂首看了看暗沉沉的苍穹,银河横陈其上,满天星斗熠熠生辉,他只觉心内平和沉寂,没有一丝不安与忐忑,不像鏖战即将到来,更似久盼的成果终究发表。他低下头,随声拥戴道:“将军,清之所言有理。”徐天阁凌厉的眼神看向谢玄,坚固的唇线更显刻毒,话倒是对着苏子澈说的:“明日便是旬日之期,此时若打草惊蛇,定然功亏一篑。”
天机阁一向以江湖门派的身份援助西州城,早已获得陆佑信赖,权势在军中盘根错节,已能替陆佑传信,其言必定非常掌控。苏子澈嘲笑一声,还未作答,谢玄已经开口道:“西州如果仍像之前那般只守不攻,便不会想方设法杀掉我军的标兵,更不会如许无声无息地杀掉。将军,兹事体大,宁信其有,也不能让西州有机可乘。”
天交三鼓,徐天阁才刚入眠,忽听得帐外短促脚步声,愈来愈近,直至门口停下,继而传来保卫的斥责声,而后是苏子澈还是不肯服软不肯让步的声音。徐天阁无声一笑,不忍将他拒之门外,披衣起家,扬声道:“是子澈吗?出去吧。”
西州城围得密不通风,层层甲兵日夜不休地守着,并不因北黎悠长寝兵而有任何松弛。
苏子澈点点头,从谢玄掌中将手抽离,目色空落灯烛上,道:“我有一计,既能获得徐天阁更多信赖,又能让黎国毫无防备地遭到进犯。”陆离忙问道:“是何战略?”苏子澈没有看他,如同未听到般沉默不言,谢玄见状笑了笑,柔声道:“麟郎公然有急智,快奉告我,是甚么战略?”苏子澈这才将战略说了,又道:“只是权宜之计,你我还得随机应变才行。”陆离神采发白,似是有话要说,却毕竟没有开口,眼看着苏子澈回身向帐外走去,背影孤傲而果断。
说话间,谢玄已经带着一些兵士到了帐外,徐天阁几步走出去,苏子澈跟在他身后,帐外燃着火把,照在徐天阁冷硬的面孔上,显出了几分狰狞。他从徐天阁背后望向谢玄,摇摆的火光下,他二人的视野一触即开,俱落到了那些兵士抬过来的标兵身上,那些人早已没了气味,只是从服色来看,确是黎国的标兵兵无疑。身在疆场,为人所杀是普通之事,但若十数个标兵同时被杀,则有些蹊跷了,徐天阁面上不露半分惊奇惊奇,声音格外沉着:“叫军医来。”
军医天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口,徐天阁是多么聪明之人,听到这里已然了然,他面色凝重,当即传令统统将领调集。
苏子澈看了谢玄一眼,又看向徐天阁,像是想要看破贰心底的设法普通。少年的眉眼在月下显得格外温和,那眼里也是清澈无瑕,不带一丝的杀意。苏子澈今晚接到动静,陆佑已将潜入的黎国死士全数斩杀,此前被黎国粉碎的投石器也已经修好,新研制的投石器也在昨日完工,定于今晚子时三刻夜袭北黎,这才命人先一步清理掉标兵,再将此动静传于他,以便他们见机行事。
北黎的死士一向没有动静传来,天机阁也一反畴前地沉默,一时之间,不管是欲霸占西州的北黎将士,还是深切敌营乘机而动的苏子澈一行,都不无例外埠堕入了艰巨的被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