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看,爹,爹他在说话!”
虽只是数十步的间隔,但周氏已是累到头昏目炫。
她颤巍巍地从唐世勋的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捧在手中,泣声道:“这是我家相公最后的产业了,还请诸位行行好,救救我家相公吧!”
虽说大师都是宝庆府人士,但只是在流亡路上偶遇才结伴随行。
老者重重地顿了顿拐杖,若不是那杀千刀的张献忠入侵宝庆府,他们如何会跋山渡水地南逃永州府?
一个络腮胡男人瞪着铜铃大眼,粗声粗气地在旁劝道:“莫要再疲塌了,你就带着孩子跟我们一起走吧,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他牵着四岁的mm湘儿,两人灵巧地站在周氏身边。
周氏悄悄地地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柔声道:“立泰,湘儿,你们拿好行囊。”
一名五旬老者拄着拐杖,欲言又止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周氏。
夜幕来临。
她贝齿紧咬,强忍着饥饿与疲惫,从行囊中拿出一条披发着淡淡酸臭味的薄毯来,盖在唐世勋的身上。
崇祯十六年,秋末,湖广。
两个双眼红肿的孩子跪在男人的另一侧,他俩攥着男人的陈旧长袍边儿,身子止不住地发着颤。
周氏转过身来,神采凄婉地跪在地上拽着老者财叔的裤脚,要求着世人。
她们的夫家也都在避祸路上死了,若不是这络腮胡男人刘志宝,念着都是宝庆府的乡亲帮衬了她们一把,她们带着孩子如何能翻山越岭逃到此地?
至于那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秀才公,老者只能是点头感喟。
唐世勋那张惨白的脸时不时地微微抽动,口中不断地低声呢喃着。
大师伙好不轻易翻过了高霞山和四明山,目睹就要分开山区。
“哎!”
“各位乡亲,财叔!求求你们行行好,带着我家相公一起走吧!他,他另有气的!”
谁没有经历家破人亡?人活着才有但愿不是?
财叔冷静地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一家四口,能够碰到下一拨美意的避祸者吧!
但这等疼痛却又让他非常欣喜,起码,他感受本身还活着。
看着垂垂远去的世人,周氏的心中一阵欣然。
这年初,大师已是见多了生离死别,他们的心早已麻痹。
日他个先人板板的!我竟然还没死?
‘我**!’
莫非是魂穿?
“唐家娘子,天气已不早了,哎!大师伙还等着赶往芦洪市,你看……”
“小娘子,银子现在另有何用?大师伙这一起过来,从死人身上搜出的银子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