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城北府正街的府衙大门外,衙役们和秦家、马家的很多家仆正在大门两侧架设着好些个炉灶,二十几个手脚敏捷的健妇则在熬粥烙饼。
马大人和府衙各房的大人们自是在一旁好生安抚秦大人,而马大民气中已是对秦大人鄙夷至极。
这些夺目的大人们谁不清楚,唐夫子是想要变相的把府学宫给打形成监察机构?
但马五福又能如何?莫非还劈面违逆叔叔的号令?
虽说秦大人同意了唐夫子的建议,任命原知府陆大报酬府同知,不过陆大人自打昨日去庞宅主持丧礼以后就‘身材抱恙’,而陆大人这一病要病上多久,不全看秦大人的表情?
何况秦大人在永州府的士林当中早已被骂得体无完肤,是以他更但愿能获得百姓的承认。
马向礼扭头看着秦大人,神采古怪地笑问:“秦大人,那十三姑的令媛马骨汤馆,不是与秦三公子合股开的?莫非……”
随即秦大人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马大人一眼。
城南,府学宫内。
布施令媛马骨汤?怎可如此过分!一众府衙的大人们皆是惊得倒吸了口冷气。
当然,秦大人的脸上自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沉重模样,口中还哽咽道:“哎!百姓如此之苦,这是吾等父母官之错误啊!”
旋即他又叮咛府衙户房的司吏:“县衙布施的粥能立筷子,府衙这边岂能掉队?去调一批粮来,立即改进!”
二来,人家唐老夫子就提了这么一个与施政相干的新行动,哪怕是秦大人也不便因这点‘小事’而反对老爷子不是?
是以,这府学宫的新体系对府衙的大人们而言还真不必然是好事。
至于说秦大人和马大报酬何会如此开恩,莫非真是突发善心?但这年初死的人还少吗?哪个朱门望族不是收缩银根,只为一家一族的好处?
大年三十。
现在朝十三姑和秦三合股开的令媛马骨汤馆只要一间,就在城中间最繁华的文星街,去那间馆子的客人非富即贵,岂是普通人能吃得起的?
此时在府学宫门口布施的马骨汤,已是掺了极多水和很多老姜的淡汤,但那股子香味儿但是一里外都能闻到。
看着外边密密麻麻的百姓与灾黎们,听着灾黎们口中的戴德之词,秦大民气里别提有多欢畅了。
对于孙将军遭‘邪祟缠身’的大话,马向礼如何不清楚这是秦大人和柳将军搞的鬼?
不过,此时摆在秦大人和马大人等面前的‘首要危急’可不是赵丰,而是齐大坚和赵丰在城南县衙与府学宫的布施力度,这才是秦大人最为气恼而又必必要化解的困难。
谁曾想齐文俊却奉告韩夫人,这十万两银子是唐夫子和齐知县赠送府学宫的。
而吴敬祖、赵丰、赵载和赵吉晟亦是陪着她一同用餐,四人也都好几日没有吃过如此丰厚的食品了。
民气算个鸟!也就这姓秦的被士人们骂得太惨,想要找回些脸面和名声罢了!马向礼嗤之以鼻,一个劲地在腹诽着。
各房司吏们皆是暗松了一口气,纷繁盛赞秦大人如此爱民的‘善举’。
当然,对于秦大人布施粥饼的发起,马向礼是至心不肯掏银子的。
只见她的桌上摆着五碗浓烈的令媛马骨汤,另有吴敬祖亲手烙制的很多白面肉饼。
马向礼一样是骑虎难下,他恶狠狠地叮咛侄儿马五福:“去给本官从速调细粮等物来重新烙饼!他齐大坚要求县衙的饼子得有手掌厚,大小不得低于六寸?哼!我们府衙的饼子厚度亦要如此,且大小不得低于六寸半!”
不但如此,韩夫人还给了赵丰一万九千两银子,让他将昨日借银子买军债的钱还上,剩下的则用来补葺府学宫的大成殿等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