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乐律美得让民气生神驰,但萧宇的眉头却微微蹙在了一起,她弹奏与吟唱的倒是那首司马相如写予卓文君的《凤求凰》。
“快去,快去。”萧宇悄悄推了推晴雪,“我内心稀有,不到处逛逛,我的内伤才气犯了呢!”
小仆插手作揖道:“是那几个小王爷先前带返来的故交小儿,都被张护院给打发还去了。”
佘屈离用力点点头,“我要去。”
屋内光芒仍暗,但窗外的天气却已经有些泛出淡淡的灰白。
萧宇的视野扫过面前的气象,终究逗留在了望湖亭的方向,就见亭中有一名身着白衣,姿势纤巧婀娜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在用心操琴。
佘屈离用力点点头。
萧宇故作严厉地咳嗽了两声,“吭吭,你们在做甚么?”
张勇正坐在地上,憨憨地一笑,“小王爷不知,俺老张常日里喜与娃儿混闹,这不,方才正在与他们打趣玩耍的呢!”
“拿伞?小王爷又要去哪儿?”
“昨晚仓促见过一面,他便走了,他是一名扶危救困的侠士……阔别庙堂仿佛更合适他的心性,他让你好好保存这些物件。”萧宇望着佘屈离当真地说道,“你会恨汉人吗?”
与远处的楼台亭阁,共同昏黄在连缀雨雾中,更是一副别样的风景。
“萧郎……”
洗漱结束后,萧宇走出了房门,站在廊道下望着内里的雨发楞,四周的房舍里还是静悄悄的,下人们多数还在睡着。
佘屈离沉默不语,他冷静低下了头,半晌以后他才抬开端来,“我阿干有个结拜兄弟在秀荣,我阿干说过他们亲如兄弟,一起打过蠕蠕(柔然),他还是我阿干在死人堆里给挖出来的。”
他昂首望向了不远处的湖心亭,张琴言早已不在那边操琴了,但这天早上张琴言唱过的那曲《凤求凰》不知为甚么总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那歌声委宛美好,但在萧宇耳中,那乐律却老是带有魅惑与妖娆,却听不出晴雪清唱时的至纯至爱之感。
晴雪捧着一件玄色的披风来到了廊道下,为他将披风披上,说道,“小王爷,内里风雨甚大,还是归去吧!”
他们的脾气固然各不不异,晴雪温婉,虽为奴婢,但也知性,有着不失大师闺秀的教养,更知分寸,懂端方。
她高歌吟唱,委宛歌喉伴着美好丝竹在雨幕中的湖面上微微泛动。
萧宇淡淡一笑,走到那最小的孩子跟前弯下腰去,“你叫穆兰?”
小童言语中天然是透露着他对北方胡人的轻视和不满,萧宇却不肯理睬他,“他们走了吗?”
晴雪带沉迷惑的神情,还是去给萧宇拿伞去了。
萧宇双眼微眯,“尔朱”二字已经撞进他的内心,“还记得你那叔父叫甚么名字?”
他身后的床榻上传来了一阵被褥翻动的声音,晴雪睡眼惺忪,支起了半边的身子,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