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北笑得更加高兴。彻夜是五十年一遇的血月,也是回魂之术施法之时。虽说沈睿说过秦璎体寒,但剖心换体也何尝不成。只要有她这颗心,此术便可行!
机器音被男人的低语盖过。落空认识之前,她仿佛又想起那天夜里,她一身红裙在冷风中站了一晚,就为得他一句“是”。
一如既往的温润如玉,江心亭的倾城公子浅含笑着,呕出一口乌血。
“南康,吃点东西吧。”他捻起一块桂花糕喂给秦璎,后者灵巧地张嘴吃掉。
慕夜的眼神变得高深莫测,他谛视着秦璎,像要把她看破。
“你...能不能...陪我一道走?”
她问的是——
秦璎一袭大红长裙被关在精美的笼车里,正襟端坐,素净不成方物。
秦璎身上插着几支箭,有力仰躺在慕夜怀中,唇边勾起讽刺的笑。
“阿璎,还记得我同你说的话吗?”他突地垂手,在她耳边和顺呢喃,“你是光。你在那里,我就在那里...碧落鬼域,我都随你去。”
是的,那小我,他放在心头的毕生挚爱,不是秦璎。而是同她九分类似且已逝的另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恰是大他十二岁的秦璎之母——齐南歌!
御林军垂垂围拢,手持兵器谨慎地察看着情势,看架式筹办得非常充沛,乃至连引发血红散分散的熏香都点好了。
他说话的时候,忽而对她诡异一笑,茜茜眼皮一跳,眼睁睁看着他一手取出不知何时藏在袖中的鸠酒,抬头就要喝下。
自此传闻那日夜里沈睿不治身亡以后,秦璎就再也不说话了。
男人一身白袍,单手握剑挥开了卫兵,另一手稳稳抱着怀中人,眼神凌厉如刀。
“阿璎,这些年,你杀了很多人,身后也是要下天国的。”他与她对视,语气里有丝不怀美意,“我悔怨了。你这么戏弄我,当我是三岁孩童?”
眼看着她渐渐倒下,齐盛北收起点心,沉沦地抚她容颜。
“那我换个问法。”他神采一片空缺,“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茜茜头顶天线一跳,装死都装不像了。
他叹口气,亲手提着盒桂花糕坐在她身边,轻声唤道,“南歌。”他叫的是南歌,不是南康,也难怪她不回应。
“皇上....”禁军统领谨慎移步上前,试图庇护天子。一看之下,却被天子那副目眦尽裂,却又狂喜的模样震得出奇。
“南歌,小九想你了。”他说。
她的视野逐步恍惚。
北辰宫
一番话听得旁人一头雾水。这'她'是何人?'他'又是何人?另有苗疆回魂之术又是何物?
慕夜疏忽了一旁几近癫狂的齐盛北和垂垂逼近的军队,以只要相互能闻声的声音悄悄道:“你信不信,我同他是两个魂?”
她面无神采直视火线,火红眼影映着眉心取不掉的花钿,显得非常美艳。
犹记很多年前,她与她共坐桃花丛下,江心悦笑得像是怀春少女,她说:“阿璎你不懂,若我爱上一人,为他做甚么都是能够的......”
沈睿刚一复苏,就只感觉胸口一阵惊痛,稍一遐想就晓得是那人所为,只得压着喉间腥甜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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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璎乖,”他一遍又一遍吻她的额心,柔声安抚,“今后我不在了,不要怕冷,夜里要记得烧火。”
齐盛北浑身颤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嘴唇喏动几次才出声,“......你说救她...此话当真?”获得对方必定的答复后,他再也忍不住,狠狠拽住身侧将士怒喝:“太医!传太医!!”
太医说她血红散分散诚意脑,凭着胸口一针引出毒血,刺进了天山雪莲一味神药,加上内力浑厚,便解了毒性抢回条命。不过许是伤势太重,导致她醒来跋文忆庞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