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多少?”徐夫人的这话却更加峻厉了。
老夫人气急:“你们是死人啊,连对方家世都不清楚,便等闲相亲,如何活得这几十岁!丢人啊!”老夫人气得连捶床榻。
徐夫人用眼撇了那两个小妇,方道:“弟妹也好气性儿,在家也须管管,免得带坏了小娘子们。”
“现在大郎不在家中,我便做了这个主。这些年来,连续购置了五百余亩地步。现在便按良田旱田搭配,分与你200亩。娘仍然跟我们住,也不要你扶养。你自顾自个去吧。今后我们只当亲戚走动,不搭帮一伙过日子了。娘看可使得?若使不得,我也没法,只好写信叫大郎出主张。”
于氏更加不安:“嫂嫂,你可不能不管咱?昔日是咱不是,今后……”
于氏一听更加焦急,不知如何应对。中间两个妾室只垂首不语。
当日徐进之身上也是阴补了官位的,只无功名,便没有派实缺。现在徐进之想买个实缺,想必是将聘礼调用光了。老夫人巴掌一拍,就要生机。徐夫人,竟是要撂下不管的模样,抬脚往外走。
老夫人并徐进之伉俪目瞪口呆,未曾推测徐夫人说了这番话来?呆了半响,于氏方道:“嫂嫂,这却如何使得?”想到自家郎君半个铜钱都要抠出来使掉的性子,又想到那一大师子人要赡养,守惟顿时就要对亲……
于氏不消叮咛早就搀了徐夫人的胳膊,满脸泪水:“嫂嫂,您不管,瑾娘就没有活路了啊!”
徐夫人甩开于氏的手,嘲笑两声:“活路?活路天然是有的!你一家大小钗环金饰,那临安时新衣裳,哪一样不贵重?当掉也可退了人家聘礼。”
于氏得了梯子,赶紧承诺。心道待会与嫂嫂或可一提,老夫人处倒是不敢。
徐夫人听了如何不是哀甚,何如此事摒挡不好,说不定要吃官司,到时却要拖累守礼兄弟,不得不强忍了哀思,又问:
徐夫人见于氏不能压抑小妇,而丁二娘又如此??较?牛???溃骸澳慵曳蛉嗽诖耍?袢菽愫?摹j帐傲四隳窍?叛???鋈ァ!?p> 丁二娘在于氏部下放纵贯了,本待再刺一刺,无法徐夫人严肃,只得悻悻退下。
徐夫人甚异,于氏挖了她一眼,只得转头回老夫人:“是有人与官人提起,并无落定哩。”
于氏心中大呼苦也,暗骂郎君荒唐,却害得她来享福。
徐进之一定便不知耻辱,不知孝敬父母,养家糊口,不知求个出息。止此人一贯被养的娇惯无能,一日你忽地要他有为倒是很难。当日两伉俪颜面扫地离了徐府,回到家中也只叹得一回,便还是找老友助雅兴去了。
徐夫人反笑起来:“如此说来,卖女求钱但是见很有脸面的事儿?归正你家中另有几个小娘子,小叔自可换了钱来。嫂嫂管不着。”
老夫人见这两人现在敢做不敢当,心中气极悲极,哭道:“如大郎尚在,我也不看你这孽障!大郎啊……”
婉娘出去,见厅中氛围甚是沉重,与丁三娘互换了个眼色,娇笑道:“倒是张家四娘子第一个穿过哩,她的绣品又妙。可见手巧哩。”
老夫人思及大郎已去,现在守中守礼俱是有出息的,这长媳日日劳累,只为盼着儿子出息,女儿善嫁。此究竟是打人脸面哩。
老夫人方才醒过神来,想起长媳历经磨难,却从不言苦,性子最是要强。若非长媳强撑,大郎这几个孩儿也难出息。现在三郎荒唐,若教大郎这一支来还账,实是有出事理。况三郎一家子人,穿戴面子,想来另有些积储,给个二百亩地步,也大可过得日子了。若要守礼返来,守礼性子直,恐更不好结束。
听了此话,徐夫人再也忍不得,边流眼泪边道:“娘做事也公道些!当日从旧都南逃,家中财物尽托与小叔,谁知小叔只顾带着那一家子就走了。我家大郎年方十四,玉娘尚在襁褓,一家老幼跌跌撞撞到这清平,当了金饰,方置得几亩地步过日子。媳妇那里有些不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