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听了,非常等候,若非容娘拉着她的手,只差奔起来了。
容娘无法,只得说道:“我一一交予七哥的,他都很喜好哩。”
容娘一愣,正要说话,轿外仲武的大嗓门响起:“容娘玉娘,我摘了些菡萏与你们带归去玩。”
“吃酒了?”守礼皱了眉头渐渐走近,鼻子还嫌弃的吸了吸。“一身酒味,把手伸出来!”
容娘心知不妙,她不但不能喝酒,一沾酒身上便是要起一身疹子的。那许三娘又过分热忱,劝起酒来妙语连珠,竟是让人难以回绝。容娘只觉心中砰砰直跳,身上垂垂热了起来。
许三娘忽地眨了眨眼睛,悄悄附了耳问容娘:“七郎可喜好?”
回到家中,容娘躲躲闪闪便要避了守礼回房,何如守礼眼尖,一个眼神便将她钉在了原地。
许三娘乜了眼睛,非常不满:“哼,我阿爹如此管我娘,我表哥也如此管我,真真讨人嫌!”
六月六这日,张家派了伯文仲武来请徐府诸位郎君娘子去消暑,趁便送了新奇的莲藕枇杷过来,请徐府诸人尝鲜。宝贵的是还稀有串芳香芬芳的洁白茉莉,给小娘子们簪戴。受那临安民风影响,一串茉莉所费不赀呢。
好不轻易自亭中脱身,容娘寻了一处僻静处所安息,她只觉口渴难耐,正想盅茶吃。那边张四娘却恰好送了茶过来,容娘大喜,连连吃了数盅。
张氏便命婢女去将那两瓶琼花露拿来,又叮嘱许三娘道:“本日倒也罢了。那琼花露酒味淡些,只许略吃一杯,不得纵酒。”
容娘心中一紧,想到阿谁被六哥丢弃的香囊,她竟不知如何答复,心中不安之际,两手不由得攥了攥裙子。
容娘大惊,双手抚颊,忙胡说道:“真的么?我只感觉身上有些痒,红的短长么?如何办,六哥瞥见定会骂我的。”一时镇静无措。
容娘悄悄想了一回,她所见的郎君未几,连张家兄弟也只是心中略略有些影子。若说熟谙,还是只要家中几位哥哥。若论……,六哥岂不更可靠些?
张氏正携了玉娘候在二门垂花门处,见了容娘,她不由讽刺道:“怎的脸的像关公似的,倒不消抹胭脂了。”玉娘咯咯乱笑。
容娘心中垂垂理出些眉目,摸索着说道:“便只要长得俊,会对你笑便行么?”
容娘细心想了想,她向来只怕六哥唠叨,倒并不是那种惊骇,因而她摇了点头。
张四娘瞥见,心中神伤,却勉强笑道:“我送你出去。”
亭中有了她做榜样,其他小娘子再也无半分拘束,纷繁扣问容娘七郎最喜哪个所赠。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容娘只当来了挡箭牌,那边张四娘却心中一暗。
这个答复虽说不能满足各位小娘子的最大期盼,却也稍许安抚了她们等候的心。
容娘不防备她俄然说到此处,不由呆了一呆。半晌,方悟到她所说何事,好笑的说道:“七哥说非常精彩哩!”
许三娘归正端五便开了头,现在也不再做娇羞模样,她撇了撇嘴,嘲笑她们道:“你们便不想晓得,七郎最喜好哪个送的物事?”
许三娘又敬了过来,容娘正想着怎生推让,亭外小环赶了过来,笑盈盈的挡了许三娘,道:“六郎叮咛,要容娘子莫沾酒哩!”
容娘无妨,竟可贵的结巴了一回:“呃,阿谁……。”话倒是说不下去。若论长相,七郎自是胜人一筹。可容娘总感觉有甚不对,却又不知那里不对。
容娘吐了吐舌头,也不去触霉头,奉迎地笑了笑,便要回房。谁料守礼忽地喊住小环:“你把花放在此处,莫带出来,谨慎容娘闻了气味打喷嚏。”
不料小娘子们都挤在这小亭中,许三娘的私语又嫌大声了些,早被世人听到,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