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亩。”
容娘无法,心道,最后一次,今晚最后一次。情意至此,她的手便伸出去,再次去扯守中的衣裳。守中却似背后长了眼睛,右手一反,将容娘的手紧紧抓住。
“今之占城稻,世人皆喜产出丰、耐干旱之种。然稻米粗糙,无本地粳米之芳香,入口难噎,故此代价较之粳米要低三四成。”
那贩子许是惊诧,过了一时方道:“小娘子但问。”
贩子寂然,与众同业互换了一个眼色,无法道:“既如此,不知小娘子欲买多少亩地步的稻种?”
那贩子吃紧拒了容娘的议价。容娘抿嘴一笑,心道,本来是个稚嫩的,如果高九郎,必不动声色,只等人钻套子呢!
大哥,心中也是哀思的吧!
守中垂眸,峻峭的侧面无端的带来些许寒意。贩子无措,不知那边说错。半响,守中方道:“若能汲汲而营,便是功德。”
这几年家中也种些粳米,因其产低,只留自用。若家中只要百来亩地步,便是欲贪口腹之欲,也不能够。那粳米产出甚少,十亩地的粳米产量不敷五亩占城稻的收成呢。
容娘吓得心中乱跳,欲抽回,却被制的死死的,整条臂膀都没法转动。容娘极其讨厌这类被制的感受,她咬了牙,另一手一只只的去扳守中的手指。但是她低估了郎君的力量,那手指便似铁钳似的,涓滴不为所动。
她心中想了想,道:“若果如此,便买些尝尝无妨。但代价上……?”
守中忽地插口,容娘不由皱了眉头,暗道年诚恳是绝望。她正说得欢畅呢!
那车夫听到此处,叹道:“再好的粮食,便是种出来,也得有钱吃啊。我等卑贱小民,只得一把米熬粥便可充饥,哪管他苦涩与否。”
贩子听了,倒有些不测之喜。原那大哥说有几亩水田,谁料竟然开口便要五十亩,听小娘子口气,怕是家中良田不但五十亩之数。贩子如此想,便欲跟着棍子往上爬一爬。不料小娘子说,五十亩之数,尽够来岁留种的了,不必多买。贩子再次沮丧,本怀着一腔热血,欲南下寻几个大钱来使,不想一个小娘子便如此吃力量。
“如此。不如我比及了清平,还请小娘子为我等说道说道,若稻种在清平卖了,倒免得我等四周驰驱。何况,我等欲往临安再寻些买卖,清平甚近,非常便宜。”
容娘听了,便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道:“既如此,先付七成?”
那郎君笑着回嘴:“老丈,你却错了。如果老丈收得几石冷水香,天然可将冷水香贩出,换回平常占城稻自吃罢了。便可得钱,亦可充饥,如何不为?”
容娘心道。既有如此好稻,为何清平从未传闻?定是这稻有甚抉剔之处。这贩子狡猾,未曾提及罢了。
容娘欣喜,不由侧了侧耳。
她正羞恼中,却听到守中道:“你本身问来。”
容娘这边已经策画着播种之事了,守中却对庄稼事件一窍不通。早就闭了口。那车夫唠唠叨叨与那几个贩子说些别事,全然离了容娘的心属。
这个事容娘却做不来主张,她抿嘴想了想,悄悄的戳了戳守中后背。
这一夜,雨始终未停。
容娘听到他做的如此铺垫,心中更是起了猎奇心,急欲晓得那新稻种的上风在那边。守中的背甚宽,她放心的躲在前面,听那郎君说话。
那贩子听到小娘子声音清脆、说话尔雅,先就愣了愣神。贰内心深思着这绝非农户人家小娘子,这郎君气度,也绝非常人。只是若此二人出自官宦或繁华之家,让人迷惑的是,他们竟然没有主子。
“淮南所产白交、冷水香,味极甘美,兼有粳米的软糯,较之其他占城稻种,虽产出少些,但卖价亦高。上缴税赋之时,一石冷水香、白交之粮,可抵近两石的平常占城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