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银屏对张敌万说:“向来只要墙倒世人推,雪中送炭的少。敌万,你记取本日之事,民气向来如此,今后你要带眼识人,你是张家宗子,说不得将来张府就靠你来复兴了。”说完,岳银屏一个踉跄,就要晕倒,实是本日受的刺激太大,再也支撑不住了。中间的下人从速扶住夫人。
成闵心中也有惭愧,但面上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嫂夫人包涵,程某来此乃是再筹议一下小女和公子的事。我自参军离家时多,贱内只要一女聊作安抚,很有些舍不得,我看是否提早一下小女婚事啊,等……”
李四摸着后颈,疼的龇牙咧嘴。恼道“你敢拒捕,爷要你的小命。弓手筹办”
一众兵丁推开已呆若木鸡的张府部曲,以刀枪围着。“放下兵刃,不然要你们的脑袋。”
所谓“崖山以后无中国”,也是在陆秀夫背着小天子跳崖以后,十万军民投海殉难。蒙元将全部中国归入统治,今后跪断了中国人的膝盖,也跪断了中国人的脊梁。
岳银屏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六岁,闻言只气的浑身颤栗。花容变色。
“啊,你干甚么?”一声怒骂响起,一个丫环把一个官兵伸向他怀里的手扒开。“小娘匹,老子思疑你私藏金饰,要搜你的身。”接着,就又伸出安禄之爪。丫环有力抵挡,眼看就要被凌辱。
“不成,将军此时估计已是身在囹圄,我等不成胡乱行事。”
“停止”一人高呼着从外出去。张敌万一看来人,恰是将来的岳父。韩世忠部下大将成闵。成闵,靖康元年真定刘詥招募懦夫,成闵插手义兵。后率百旗南渡至扬州,黄天荡之役,投韩世忠门下。韩世忠亲教弓马,久之,转置技艺郎,为帐前亲随。后屡立军功。现在已经官至棣州防备使、殿前游奕军统制,历迁保宁军承宣使。
“是,大人,您放心吧,小的定不叫兄弟们的血白流在疆场,却被无良下属多吃多占。小的必然把事情办好。”
未几,李娃和岳银屏高呼“冤枉啊,我夫每日所思皆为光复中原,摈除金人,断无大逆之思之行,望管家明察啊!”
万俟卨带着一队兵丁押着李娃带着来时带着的一个丫环坐着来时马车,两名岳府的部曲跟着前面向岳府赶去。
李四更加惊骇的说:“成大人,小人都是受命而为,您是大人,别难堪我们这些小的。”‘
李四大怒,喝令世人鞭挞张府下人,誓要清查出张宪家财在那里。
李四紧跑两步站在万俟卨面前“回大人,小的是神武军左厢都头。”
一众兵丁像闻到蜂蜜的马蜂一样一窝蜂的扎向内宅,只余百十人守住门口围墙。
成闵:“好,谢嫂夫人谅解贱内。”
李四:“哼,官家就是仁慈,谋逆之犯妇就该发送教坊司,只判放逐真是太仁慈了,真的发放教坊司,说不得我们弟兄也能好好照顾照顾你呢!”
哈腰躬身一向看着万俟卨远去的李四,直起腰,手指世人“你们都不准乱动,敢有私藏财物者,一概以同罪论。”
万俟卨接着问道“你们谁是当头的”
成闵话音出口,就感觉有点悔怨,他本就有趋炎附势的风俗,此事牵涉大逆,他本已筹算缩头,但一是韩世忠是他最大背景,让他来照拂一下,再来大家都知他是张家将来的亲家,他不处理此事也深怕受连累。
岳银屏留下两行清泪:“蜜斯说的,我记得了,终究云开见日之时的。”
耳听的一阵鸡飞狗跳,瓶瓶罐罐的打碎很多。被子被扯开看有忘我藏,连厨房的酱菜坛子也被打碎,看有忘我藏银两。
王曜看着至公子张敌万,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高六尺,虎背熊腰,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暗想“这就是我的便宜大哥啊,将来张宪洗冤后,补忠训郎,黄州听候使。”而这也是张宪四子中独一有史记录的,其他三子俱无留名。也不知是史无记录还是余三子俱无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