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接连几声惨叫,灰衣人惊痛交集,奋力将二人甩了出去。
不待他昂首去瞧,二人身后那堵墙上一团灰影跃下,刚好将苏杨儿罩住,斯须间屈臂将她挟制腋下,苏杨儿只感觉此人狐臭扑鼻,正要出声呼救,此人稍一用力,便将她勒的小脸涨红,口不能言。
那人显是没有推测苏千易竟如此不堪一击,一时气味不顺,行动为之一滞。
她身在半空,双手乱挥,只盼能抓到甚么东西,这么乱挥一阵,又下堕了十数丈,俄然间蓬的一声,屁股撞上了甚么物事,身子向上弹起。
“苏阳啊苏阳,你可真是蠢透了,这下可好,汉后代人都做不成了,只能做死人了,下辈子投胎做猪算了,归正你也只合适做猪,猪都比你聪明,猪都不要你这么蠢的!”
苏杨儿身子顿时直堕了下去,大呼:“啊哟!”身离崖边出错之处已有十数丈,崖上那灰衣人也化成了小点。
合法他盯着陆靖元背影入迷之际,只听得耳畔呼呼风声之众夹着嗤嗤两响,忽有两枚小石子贴着二人头皮掠过,朝陆靖元疾射而去!
那麻袋囊滚跌落在地,里间物事掉出,月光下瞧得明白,竟只是一堆腐臭青菜。
苏杨儿闻言展开眼来,向下望去,只见深谷中乌黑一片,兀自不见绝顶,不由戚然。
“到了这关头上,他仍然肯陪我同生共死,虽说是为了苏杨儿,可苏杨儿已经死了,在贰心中,我就是苏杨儿,苏杨儿就是我,我又何必在乎这些?岳飞肯为了国度社稷而死,那是他的抱负抱负,陆靖元志气短了些,只肯为我死,不也一样是抱负抱负么?”
本来依他多年勤修苦练缠身之术,不至于如此不济,可他到底经历不富,又接连亏损,不免自乱阵脚,不知该如何抵抗。那人一着到手,更不容他喘气,又是几步抢上,数息将他后劲揪住,蓦地拖拽在地,朝院门外疾走。这几个照面的工夫,陆靖元连对方真容都未能看清,便被他压住后颈,发不出半分力道,只能随他横冲直撞,顷刻奔至崖边。
“唉,现在想这些有甚么用,我是个真正的男人时,向来不想该如何做一个胜利的男人,变成女人后,反倒每天想着如何做男人。”
这两枚飞石力道之强匪夷所思,如似铁胎弹弓般有力,饶是陆靖元眼疾手快,待破空声响到近处,想要遁藏,已然不及。
“我捅死你个王八蛋!”
猛听得陆靖元叫那和尚站住,苏杨儿二人皆是一惊,齐齐蹲低了身子,缩到一处。却见那和尚也是一个颤抖,径直丢下肩上麻袋,脚下生烟抹油,转眼夺出门外,不见踪迹。
“是了,我苏杨儿就是他陆靖元的抱负抱负,我还是个男人时,别说像岳爷爷那样的弘愿气了,就连陆靖元我也比不上,我真不该像之前那样待他,如果不是女神回绝我,和我要车要房,我也不会去买彩票,更不会中奖乐死。”
在这短短的一霎那,她心机起伏,有千百个动机闪过:
“如何是青菜?”躲在暗处的苏千易也随之皱紧了眉头,小声嘟囔。
她回顾去瞧,竟是撞到了同处半空的陆靖元,本来他同苏杨儿一道被那灰衣人甩落绝壁,只是他身子较沉,下落速率稍快,二人相叠,下落速率便更快了。
陆靖元一样大吃一惊,却不慌乱,待他近时,格掌去挡,倒是满身一震,虎口便如撞在了生铁上普通,一时淡定神采不再,脚下接连后退,心中一片骇然:“来人掌力远在我之上!”
苏杨儿悄悄闭上眼睛,紧靠在陆靖元怀中,出奇的没有半分讨厌,只感觉心安理得。
苏杨儿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他,胡言乱语道:“要死了!陆靖元!我们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