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陆靖元哈哈一笑,道:“就凭你这几两肉,我看也挡不了他们几箭,何况我也不需求你对我讲义气,你不把我推出去,说我是大官的儿子就好了。”
他说这话时,没有抬高声音,显是用心要让屋里两人听到。
陆靖元笑了笑,举起桌上酒杯,在鼻间一嗅,俄然一抬头喝了下去。
陆靖元道:“他们请我们来时,固然狡计连珠,但满是阳谋,叫我们防无可防,与其说是请我们来的,不如说绑我们来的,再使甚么诡计诡异,反倒多此一举,他们偏要使,那我们也只能认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吃他的喝他的就是了。”
苏杨儿见他如有所思,不由问道:“靖元,你在看甚么?”
宋军中马队较少,但也只是相对步兵而言,陆靖元曾亲眼目睹过大队马队整训,当时是灰尘飞扬,马蹄所过之处,仿佛奔雷荡漾,令人看了叹为观止。但宋军马队与面前这些能将马蹄声都响到一处的猎户比起来,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即问道:“尊驾不是带我们来见贵上么?贵上现在那边?”
陆靖元见了意觉不对,心想:“这些人该不会是想把我和杨儿囚禁起来罢?”
陆靖元收回目光,觉她手心冰冷,微浅笑道:“没甚么,你惊骇么?”
陆靖元不着陈迹一瞥,发明那片马厩并非空的,每个饮马槽前都拴着一匹高头大马,极其神俊,估摸得有三四十匹,心下为之一惊,暗道:“这么多好马,纵使西北大将府上也是难寻,并且这些马儿身上皆装有鞍具,想来它们的仆人就在四周,此地绝非只要面前这几人罢了。”
陆靖元道:“他这是回家了,你还担忧他干么?”
听他直接将话挑明,陆靖元虽仍倍感莫名其妙,却也深知对方势需求将本身请到不成了,当下对苏杨儿低声道:“我随他们走,你留在这里。”
苏杨儿目睹情势危急,望他侧脸,也不知哪来的胆气,竟然说道:“我不跑,我说过我知恩图报,我……我替你挡着,你跑。”陆靖元闻言哑然发笑,知她悟错了本身的意义,他本意是叫苏杨儿趁机逃窜,他好接敌,但听了这话,不觉胸口一热,心想这很多年密意总算没有白付,朗声道:“仇老兄,陆某与贵上素味平生,不知那边开罪了贵上,他若只冲陆某一人而来,那要打要杀陆某一人承担,不要扳连旁人。”
陆靖元被她温软手心一握,心中胆气倍生,轻声道:“好。”昂首道:“仇老兄,你不必动粗了,我们随你走。”仇七点了点头,手一挥,几柄长弓齐齐落了下来,笑道:“老弟早些如此,小老儿也不必出此下策了。”话音一落,街头冷巷中驶出一架马车来,停到了世人身前,显是早有筹办。仇七只一伸手,说道:“二位请罢。”
不知为何,苏杨儿同他目光一触,本来些许惊骇转眼烟消云散,如说只是依靠,倒也不是,如说这是友情,却也不像,如说这是爱情,那就更加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