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杰微微一笑,神采间公然并不惊奇,问道:“那四爷作何筹算?“
可谁知苏千易大声叫道:“不!不!你胡说八道,假造如许一篇大话来骗我。我是堂堂宋人,如何是女真野人?我……我……我姓苏,不姓完颜,你再瞎扯……“俄然之间,双臂一分,推开上前之人,连滚带爬冲向船沿,意似想要跃入水中。
仇杰道:“我们临走之前,苏老先生亲口问我是不是你的父亲,我也照实奉告了他,我虽不知他为何不肯当你面承认,也不知十六年前他是如何救走你的,但我想他定是将你当作亲生孙儿视待,不然不会如此。“
又想起本身的生母竟是惨死于宋军手上,而本身却以宋人身份活了这很多年,乃至以此为荣,不由得一阵悲伤,一阵自责,忍不住流下泪来,没多太久,竟嚎啕大哭起来。
仇杰见了悄悄点头,对他这副模样很有些不满,心想:“老王爷豪杰了得,生出的孩子不该如此,可这孩子被宋人教诲了这很多年,生性倒是有些软弱了。”
仇杰点了点头,道:“你心肠倒是极好,老夫本来就偶然伤人,是那姓陆的贼小子自作聪明,惹人愤恨,不过四爷既然叮咛了,那老夫自当照办,至于小女,四爷更可放心,老夫关她只是对她小施惩戒罢了。”
苏千易一怔,伸手按住肩头,想起了当时景象,但当时他并不知仇杰为何如许做,此时听他一说,才明白他的企图,可肩头上的这三点红痣
苏千易一咬牙,接了过来,取出抢先一副,缓缓展开,卷到一半时,才只看到一双眼睛,顿时停了下来,他盯着这双眼睛,俄然间毛骨悚然,只因这眼睛与他神肖酷似,眉梢落笔处更是几无二致,倘若不是晓得这画上是名女子,他定觉得这画上画的乃是他本身。
听到这里,苏千易心头剧震,俄然之间,想起了陆靖元骂他的那番话,暗道:“姓陆的说我身上既有辽人的血,又有女真人的血,唯独没有宋人的,本来是真的,我……我……”
仇杰摇了点头,道:“那苏老先生亲口承认,总算证了然吧?”
仇杰和仇七大惊同叫:“不成!”上前抢人。
仇杰笑道:“四爷不是想看画么,如何不接?”
苏千易转头望去,只见仇杰躺在担架上,被仇七与四五名男人抬出前舱,本来他腿伤极重,一向在强撑硬支,又受了殷高侯一脚,伤口崩裂,现在已然不能行动。苏千易本来有些怕他,但见了他这副摸样后,反倒有些不幸起他来,说道:“仇庄主,你这是如何了?”
他本身常日都未曾重视,不由问道:“那是甚么?”
因而说道:“小王爷,你是完颜部的人,是我女真王族,你快快起来,切不成堕了你父王的声望。”当即命人将他扶起。
苏千易一听,正中下怀,斥道:“你安知不会错,就凭那玉锁么?“
仇杰虽面色发白,却仍哈哈笑道:“一点小伤,并无大碍,苏四爷,你不是有话要对老夫说么?请说罢。”
苏千易道:“仇庄主,我知您千里迢迢而来,一十六年不辞辛苦,是为了寻人,不是为了寻仇,是以我想求您,不管晚生是不是您要找的人,都请您绕过不相干的人,陆兄,杨儿,另有您的女儿,都与此事无干。”
“你说甚么!?”苏千易大惊失容。
苏千易一昂首,颤声道:“这……这申明不了甚么,这人间长相酷似之人不在少数,何……何况你已认错了一次人,你又安知这一次你就没有认错?“
听到这话,仇杰老脸一红,道:“是,老夫先前错将那姓陆的贼小子认成了小王爷,只因老夫一十六年来寻主心切,夙愿难圆,乍见之下,只顾着欢乐,却不想那贼小子竟如此刁猾,这是老夫之过,回到大金后,小王爷要打要罚,老夫悉数领受,但这一次毫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