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立即分作两侧,一侧持刀与来敌贴身而搏,另一侧满弓射向两岸,群盗虽占了先机,叫他们四周受敌,可他们却不慌稳定,如此两轮对调,竟然大占上风,只听得兵刃订交声,身子落水声,两岸惨叫声接连不竭。
但幸亏群盗人多势众,攀至船面上的人越来越多,仇杰战阵逐步不能维系,只能各自接敌,场面愈发混乱。
但见一条人手粗细的铁索自江面缓缓升起,直接两岸,此地为江口最狭处,大船通行本来就极其不易,现在迎头撞上,更无掉头能够。
陆靖元一怔,皱眉道:“甚么?“
他双眼一眯,心道:“这些水盗名声凶暴,传闻越货之时从不留人道命,但我船上也有近百懦夫,一定不是他们敌手。“
俄然之间,他面前仿佛飘起了茫茫大雪,一名女子孤身回望着他,似是在与他说甚么,却又听不清,一时候就连四周的殛毙声,苏杨儿的喊叫声也都不见了。
苏杨儿情知苏千易心神恍忽,与他多说无益,不过凭添很多无法。
仇杰见了面色乌青,但得空他顾,陆靖元又不分敌我接连打倒数人,贰心想这海船必有应急小艇,因而几个箭步冲到船尾。
仇杰以贩子身份混迹北国多年,对于专打行商主张的绿林人物,天然知之很多,故而一听便知对方来源,可他只传闻太湖水贼纵横于五湖之上,还从未听闻他们会劫拦长江海船。
陆靖元将她揽入怀中,疾往上冲,接连撞开身前数人,抢先冲到船面之上,前面之人连续冲出,皆是狼狈不堪,苏千易与仇杰等人也在此中。
他笑声未落,半空中“嗖嗖“数响,接连数箭竟然抢先到来,直朝世人头顶落下。这一下始料未及,陆靖元急拉苏杨儿趴下,其他人想要遁藏已然不及,仇华”啊“的一声惨叫,肩头中箭,疲劳在地,江中随即响起一阵海螺之声,呜呜高文,铁索沉入江中,一艘大蓬船抢先驶破烟雾,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他长吹三声,与先前的声音此起彼和,随即便见十余艘划子飞也似的从四方过来。
但见一股股浓烟自前舱涌进密闭过道,四下皆是哈腰逃窜之人,
过未几时,海螺声再度响起,一声传至百声,齐声响成一片。
不待他跃下,苏杨儿转头大呼道:“千易,快跑!“
此念一落,便向仇七使了一个眼色,仇七凛然抬了抬手,船上之人当即纷繁摸向背后长弓,他们这些人皆是练习有素的妙手,箭术之精在金国也是难寻,现在虽在水上,漂泊不定,却也自傲能够百发百中。只待那岸上之人再一出声,他们便会向声源处齐射,管束此人当场毙命。
岸上公然有人回应道:“佛前莲花开三朵,五湖浪里一点梅。“
陆靖元听到这声呼喊,定睛一瞧,那人竟是殷高侯,这才明白这伙人多数是他招来的,不由大喜过望。
这统统不过兔起鹕落,顷刻之间,各船撞近,无数柄铁爪腾空飞来,钩住了船身,众盗群起而上,往船面上爬,
他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当即拉过苏杨儿,猛冲到门外。
就连先前在门外扼守之人,也已逃之夭夭,不见踪迹。
仇杰见他们退走,却觉得他们要潜水凿船,或是再招帮手,当机立断,大声叫道:“撞船,冲开他们!“战阵一松,五幡齐动,船头蓦地突破口隘,终究度过江口,倒是死伤大半,船面船头尽是残肢。回望江口千帆并无追逐之势,仇杰才一下子寂然坐到血泊当中。
可谁知便在这时,忽听得那人嘲笑:“敢和老子脱手?“
陆靖元面上色变,叫道:“不好!是内里失火了!“
听到这声“小王爷“,苏千易蓦地觉醒,顿时停在半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