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微微一笑,道:“杨儿,你苏家的恩典,伯伯已还得差未几啦,是时候叫伯伯去忙些本身的事情了,不过有件事,伯伯还是要感谢你。”
老王苦笑道:“我和秦懦夫另有要事去做,就不下船了。”
如此一想,心下茫然,当下背过身去,对老王交代后事要求不置可否。
当下大船百桨齐动,趁水而下,治伤救人不提。
舟舱中躺着一名双目紧闭的女子,恰是苏杨儿。她落水昏倒,晕去不知多久,神智初见醒转,但仍觉身子冰冷,不肯展开眼来。
苏杨儿一怔,问道:“谢我甚么?”
陆靖元一怔,心想:“这老奴交代苏家后事,叫我何为?”
苏杨儿脸上泪水纵横,又哪还说的出话,实在她心中并非如何难过,只是经历这很多波折后,再度见到老王,说不出的委曲罢了。
老王毫无坦白道:“我只是苏家的一个奴子,年青时,旁人唤我小王,厥后年事大了,他们便叫我老王,但这称呼,只是为了便利仆人家使唤,与阿猫阿狗无异。”
老王笑道:“若不是你吵着要回宜兴,又偷走了我的锦帕外出,我此恐怕是再也见不到小梅了,为今想来,这一步步皆是天意,造化弄人,不过如此。”
老王叹了口气,竟然点头道:“不错,殷懦夫说的极是,天然还是她人都雅,我当时年纪还轻,做事老练,又常常不计结果,我成心与她结识,却怕她嫌弃我寒微,因而顶了我家老爷的名姓,可厥后苏老爷要入京为官,苏家对我结有重恩,我不能不走。“
老王轻声道:“是。”
听到这话,殷高侯心中大乐,哈哈笑道:“大侄子,这一场恶战把你打傻了么,她爹苏老倌再不济也曾是安和少府,怎会是这老奴?”
说完,悄悄摇了点头,轻声道:“到岸上再说吧。”
老王接口道:“秦懦夫,陆衙内好些了么?”
秦连琛越听越惊,怒道:“你个老骗子!此事我娘晓得么?“
想来不寒而栗,只觉那伙水贼比起宋军海军也只强不弱。
金军本就不擅水战,能够冲出重围,全凭部下练习有素,严令制止,而太湖群盗虽悍不畏死,却漫无章法,才气两相持平,幸免于难。
老王斥道:“小孩子胡说甚么。”
老王也不知她说的是甚么事,柔声道:“乖孩子,不要哭,渐渐说。”
只见秦连琛脸上变色,瞪着老霸道:“你不是苏承嗣?”
苏杨儿大眼圆睁,奇道:“你是苏……苏……”话到嘴边,却记不起来。
但大水老是无情,滚滚长江转眼将刚才两边厮杀之地洗刷的干清干净,只要一叶孤舟返航。
殷高侯向来嘴不饶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嘿然一笑,插话道:“当然是人都雅了,不然你俩怎能变成老相好的?“
秦连琛笑道:“我那日用的化名,我姓秦。”
苏杨儿拉住了他,低声道:“你又去太湖水寨了?”
那男人一呆,这才想起本身脸上面具未摘,当即取下,暴露一张四方脸来,鲜明是秦连琛,他微微一笑,道:“苏娘子,几日不见,不熟谙啦?”